静王和贾宝玉那边的“其乐”, 还愉快地约好了北静王府开的踏青打游园要再会，这边的气氛明显微妙又沉静得多。最后还是司徒琊慢条斯理地开，首先掌握了话语权：

    “林公果然模样不凡, 生得是一表人才，也就莫怪无论章远, 还是忠顺，都对林公念念有。”他话里仿佛带着别的意思, 不等林湛开，又：

    “林公是今日有恙还是如何, 孤怎么瞧着林公似乎绪不？一直杵在那儿，一句话都不说, 莫非对孤这个废太行礼，委屈了林公？”

    慢悠悠的话语说到最后半句话, 蓦然就变了语气, 笑容在转之间已经没了温度，连声音里都透凉飕飕的危险。

    司徒琊的刀，亮得可真早，也真是直接。

    他本来就是唯我独尊惯了的主，天老大皇帝老二他老三还能往前不服气地蹦跶一的那。他若要折腾人，需要什么理由吗？对林湛这么一个上只有功名的小小举人，理由？一个“看他不顺”都足够像摁苍蝇一样摁死了。

    “王爷何此言？”林湛, “是王爷要见末学的，地位又是王爷为尊，末学如何敢妄言？”

    “呵, 我倒是小巧了你的伶牙俐齿。”

    “……谢王爷夸奖？”林湛有些迟疑地眨眨，伶牙俐齿，那应该是在夸人吧。

    “……”司徒琊心一滞，噎了噎才从牙关里挤一丝笑：“林公这辱不惊的心态，倒是比许多朝为官的大人都要平稳上许多呢。”

    “是先生教得好。”

    “……”司徒琊早就派人查过他的底细，知这话的是展秋。

    不巧了，当初展秋还当过一段时间的太讲学，当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丢给他本书让他自个儿琢磨、对太一都不敬重的就是这位五经博士了。

    这是师徒俩一样气人呐，有渊源呐！

    司徒琊心中冷笑：“若是展大人，那的确是养气功夫等上佳的能耐人。孤有幸也听过几堂展大人的讲经，也曾目睹过几许展大人绸缪千里，谈笑取命的的能耐。他当年的风采，孤还历历在目。”

    林湛有些意外，倒是即为真诚地表示：“先生的确是厉害极了，末学但凡能学到他百分之一的本事，也就不枉此生了。”

    ……你认真的吗？

    你是真听不什么真话反话？

    司徒琊一时语，倒是林湛得知原来司徒琊还能听过展秋的几堂课，语气诚恳耐心了许多。他又等了一会儿，却见司徒琊还是不咸不淡地说些无关痛的话，语气倒是古古怪怪的，不过他也没多想，只当这人一贯如此。

    果然御大哥说的没错，这人真的是个很无聊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