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那么后悔，他不该总想着为她好，不该总觉得她不喜自己，小心翼翼藏着，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师父……”她慢慢声：“是有吗？”

    她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那么清楚，她说的每一句话他似乎都记得，他两三百年的事能轻描淡写带过，却对她在的这二十多年，说了那么久。

    “嗯……”叶尘有些累了：“我想吃煮鱼。”

    “是啊，”君衍满大汗，温柔：“有一条河。”

    我想娶你，喜你。

    “我喜你。”

    不是师父那喜，不是亲人那喜。

    他该早早告诉她的。

    叶尘被他抱在怀里，看着面前人面渐渐苍白，看着他因过剑阵满血痕，看着他在风雪里用所有灵力护住她，自己却冻得浑结冰。

    而君衍的一生里，她也是他的执着。

    “

    讲那一年他给她折蚂蚱，讲他知她喜吃的所有菜，讲他怎么学着给她买好看的衣服，买好看的首饰。

    走到后来，他灵力已经渐渐枯竭，神志也开始不清醒，就只能反反复复念叨着。

阶阵法的仙山上，他自五百年前开始不肯救人，只救能上山的人。

    他喜她，想同她在一起。她喜他，他废重修，白到老。她不喜他，他也永远是她师父，护她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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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啊……”叶尘靠着他的，没有再说什么。

    “好，”君衍脚上一块一块落来，他看着怀里人苍白的面容，沙哑着声：“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

    叶尘昏昏睡，偶尔醒过来，就是看见君衍在努力往上怕。

    “叶尘，”终于走到最后一关卡，是一条翻开着的河，他灵力已经接近枯竭，所有经脉都在疼，然而那个人在他怀里，还带着轻微的呼，君衍就觉得，心一片平静。他温柔看着她，走河之中，慢慢：“我喜你。”

    他讲他自己小时候，讲她小时候。

    他抱着她，一路往上爬去。

    滋滋声从脚上穿来，被河腐蚀，剧痛让君衍双发黑，他稳稳抱着叶尘，叶尘隐约听见声，慢慢睁开睛。

    这仙山第一关卡，是千斤坠。传说走上去，每一步都如坠千斤。君衍一面给她输送灵力，一面同她说话。她偶尔的应声，是支撑着他唯一的动力。

    “对啊。”君衍泪落来：“我喜你。特别特别喜你。”

    然而这么五百年，求医者无数，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走上那座仙山。

    “师父……”叶尘靠在他，慢慢：“你刚才，说了三千四百一十二遍，你喜我。”

    无论是顾嘉楠，还是君衍。

    “我真的，很喜你……”

    我都，那么喜你。

    “好看吗？”叶尘已经不太看得清东西了，前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到一些余光。君衍忍不住抱了她，努力让声音温柔：“好看的。河很清，有小鱼在里面。”

    “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我啊？”

    她是唯一的救赎和光芒，也是仅有的信仰和珍。

    君衍用灵力支撑着叶尘，一路来到仙山。

    “你知吗……我喜你。”

    “我喜你的，叶尘。”

    顾嘉楠的一生里，她是他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