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锡箔纸折成只胖元宝，扔桶里，他了声呼哨，拍拍手，撑着卧床站了起来。但他没能站稳，两脚发麻，膝盖难以支撑，也很重，视线跟着一黑，半个蹭过床单，摔回了地上。费觉趴在床边歇了会儿，一手轻一手重地太，前后左右活动脖，待前又能看清楚东西时才慢慢地倚着床，靠后背把了起来。费觉在床上坐稳后，着实松了气，搓了搓手，看看这只垃圾桶，提一提那只垃圾桶，笼统地数了数里面的元宝，一合计一盘算再一瞅时间，忙跑去浴室洗手洗脸，拿上房卡走了去。

    他在门外遇到了莫正楠，太爷清早不睡觉，西装革履地立在他房间门，双手袋，乍一看过去有几分气质清冷的时装模特风范。

    费觉说：“你找我有事？打电话不就好了，人都到了门了，吗不敲门？”

    莫正楠说：“我怕吵醒你。”

    他说话的腔调太过温吞亲善，一开，那萦绕在他上的冷清便烟消云散。

    费觉指着电梯的方向：“我要去一楼酒店的厨房，借他们的地方作几个菜，供菜，给你爸的。你找我什么事？”

    “哦，我是想说，我有正装，给你准备的，你要不要试一？”

    “你包里得两西装？”

    “昨晚我朋友送过来的。”莫正楠说，“尺寸应该是合的。”

    费觉了楼的键，手收回去时，过莫正楠的手背。

    “再说吧。”费觉说，双手放在前，互相包住。莫正楠往旁边站，刮了鼻，只应声，再没多话。

    费觉是熟客，到了大堂找值班经理说明了意愿，那经理对他客客气气，费觉提什么要求他都尽量满足，费觉不想有人打扰，也不愿要帮手，偌大的厨房里便只有他和莫正楠两个人。他把灯全都开了起来，厨房间宛如白昼。酒店厨房材丰富，还很新鲜，黑猪的小排骨，游鲫鱼，黄豆芽，青菜百叶，葱姜大蒜，各式调味料更是应有尽有。

    费觉了条围裙，洗了两遍手之后就在灶台前忙碌了起来。他备了个小抄，用盘压在料理桌上，一会儿就回看一看，嘴里念叨：“过，沥，锅，七分，爆香，……过，沥，锅，七分……”

    莫正楠起先很安静，站在一边一句话都没有，小排了油锅，噼噼啪啪炸阵阵香，他和费觉：“你不会菜？”

    “啊？？”费觉回得很大声，油烟机发大的噪音，他听莫正楠的声音听得不很清晰，“我不会菜？？是啊。”

    他抓着锅铲翻炒，说：“平时都是你爸啊。”

    “我现学现卖。”

    油溅到他手背上，他面不改，：“和倪秋学的，你爸说他菜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