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袋的那只手的手指几乎戳他的睛里。可乐仔了气，并没反抗，车底凉飕飕的，车驶过地面的声音异常清晰，他的脸上很黏。

    不知什么时候有人往地上吐了痰。可乐仔的嘴几乎碰到那痰。他僵着，一动不动，只听车前座有人声气地问：“什么呢？都在什么呢？都他妈老实！”

    抓住可乐仔发的人松了手，可乐仔爬起来，在座位上坐好，了脸。他听到几声怪笑，什么也不说，谁也不看，又开始追踪起外的树影了。

    到了看守所，过了检，众人领取了些生活必需品，各自抱着各自的塑料盆去了各自的牢房。可乐仔被领去了一间两人牢房，他去时对面的床铺空着，床底放了个塑料盆，被皱地铺在床上，枕边放着沓漫画书。

    他坐没多久，牢房的铁门就打开了，一个胖狱警领着费觉来了。费觉腋夹着拐杖，上的石膏换成了塑料护，他和胖狱警谈笑风生，见到可乐仔，两人依旧闲话着家常。

    “练芭好啊，仪态好，气质好，学什么空手啊，买个防狼雾放上不就好了。”

    “随便她啦，反正社区里面九十块一个月学费，都去看看咯，喜哪个就学哪个。”

    狱警扶着费觉在床上坐，两人并排坐在一起烟。

    狱警指着自己的睛，说：“隐形镜烧穿了，视网脱落，瞎了。”

    “两只啊？”

    “一只，右面那只。”

    “随便啦。”费觉完烟，一拍狱警，“你也没想到我会活到二十八吧？我已经活够本啦。”

    狱警也完了烟，一瞥可乐仔，收好烟站起来和费觉说：“这倒是，昨天看到你，还以为你在看守所附近魂不散十多年！”

    费觉笑着躺了，那狱警走去后，他翻了几页漫画，问可乐仔：“吃过午饭没？”

    可乐仔摇摇，费觉从枕底摸包苏打饼扔给他。

    “他和你说什么了？”费觉看着漫画，随问。

    “你说谁。”

    “莫正楠。”

    “他说三天后来接我们，给了我三百块买宵夜。”

    费觉一笑，瞄了可乐仔一：“去茂记吃的？”

    “粥和油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