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泊见过秀绝丰仪的青筠，也见过他枯槁行将就木的样，为医者，他很清楚这是心病，也知病因在哪，思郁往往只是消沉瘦，然而青筠一旦发作，便危及命。

    “可以，只要你不想死，也不会逃匿。”

    “初，成都商肆，他遇到一位韩氏弟，仪貌年纪皆神似韩其鸣。”

    卫淅赶走其他人，独自抱剑坐在船舱。他不信之泊，也许他一走，这位名医便不顾自命，喂挚友□□，了青筠夙愿。

    “那位韩氏弟在哪？”

    “你思郁的病又复发了，几时的事？”

    青筠默然，见到之泊，他愧疚。

    十年间，黄岳的山谷，云雾缭绕。栖悬崖草屋，采药绝峰，饭疏饮,曲肱而枕之。年复一年，渐渐那清瘦的少年蜕变成了木讷男。

    卫淅拍了两手掌，船舱外的侍女过来万福。

    “ 走了，游已有半载。”

    卫淅推开船舱。

    青筠指着之泊。

    每每冬季，唯一的来访者一袭乌衣，暗香盈袖，他禹禹而行，在厚厚雪地留一行足迹。

    之泊从咙发咯咯似的笑声，仿佛是一场梦魇，十年后又重来。

    “我见过他画像，认得并不足奇。”

    咬牙切齿的声音。

    卫淅之前装扮成韩余淅，仿佛真是个少年，他应该是通伪装，再者他本就是专见不得光的事，暗杀，跟

    卫淅轻嗤，他以为之泊在怀疑他的话。当初韩霁景现前，卫淅十分惊诧，但他的调查证实这人并不是韩其鸣，当然也不可能，韩其鸣如果还活着，现在也将近三十岁了。不过得极像，只因他们有着从祖的血缘关系。

    “我与你北上，不过是跪拜面圣，有何不可。”

。

    “不可。”

    “与他无关。”

    卫淅已起，他笑着，那笑容让人血冷。

    十年前，他便知，他活着只是必须活着，他想死却是不许的。生死不由己，哭笑皆不能。

    卫淅张开手掌，看着自己的手指，他手指糙，宽厚，指甲用剑削得齐平。

    卫淅将剑回剑鞘，他剑的手势引得之泊侧目。

    之泊呢喃。

    “我的事，与谁都无关，你放了他。”

    青筠一字字说着，毅然决。

    之泊摇，他只是反对，却又言又止，索懊恼地别过。

    卫淅着手巾，拭青筠嘴角的汤。他不习惯伺候人，动作相当笨拙。

    “我甚至不会将你十年间藏匿黄岳，是何人收容的事上报。”

    十年不曾听到这个名字，这人是何人，用如此轻描淡绘的吻提起。

    之泊想见见他，这么多年了，他有时还会想起其鸣洪亮的笑声和让人如沐风的笑容。

    锋芒，染血的穗，剑客的拇指过剑刃，像抚剑那般，缓缓鞘。这样的剑客，拇指上会有反复叠加的割痕。

    果不其然，青筠的目光移到卫淅上，他的双手因为愤怒而微微抖动。

    “ 其鸣？”

    想不起，这手势为何引自己，似乎曾在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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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粥上，端来。”

    原来他也有激烈的绪，卫淅痴痴看着青筠。

    “要我，将他抓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