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过拶所致，粘并在一起的两个手指，指骨只怕已粉碎，另三指稍微可以活动。左手手指的损伤较右手轻，但也是弯曲着，无法舒展开。

    “会疼吗？”

    卫淅回自己的手，用尚能动弹的手指，在青筠手心写字，他写得很慢，青筠看那是个：“否”字。

    海棠拭好卫淅的发，他执剪刀，帮卫淅过的发剪去，收拢，扎系成髻。又用刀片，刮去卫淅杂的胡须。海棠的手很巧，事又细心。

    “海棠，去将饭菜端来。”

    青筠唤走海棠，他自己扶卫淅到床上，让卫淅靠着床坐，青筠为卫淅拉被，收挽床帷。

    海棠将端来，青筠说：“我来”，他端过，坐在床沿，十分耐心，一喂卫淅。

    青筠当时并未想起，曾经，卫淅也这般喂他。

    午时，海棠将午饭端卫淅卧，卫淅人不在床上，他正一瘸一拐在房中走动，海棠急忙搁餐盘，过去要搀扶卫淅，卫淅拒绝了，抬手拦阻。

    海棠不知所措，站在一旁看卫淅缓慢移动，落座，用手臂推动餐盘，三个手指勾起汤勺，吃力舀起碗中的羹吃。

    海棠想，这人并不那么顺从，而且脸看起来还很凶。

    先生一早便外，叮嘱过他好好照顾这人。

    目睹汤从嘴角落，滴在领上，海棠掏手帕想过去帮拭，却挨了凶恶一瞪，再不敢上前半步。

    先生何等儒雅的一个人，为何会有如此鲁的友人。海棠忧愁地绞着手帕。

    午后，青筠回来，吩咐海棠收拾，说要离开扬州。海棠回寝室忙碌，青筠去看卫淅。

    “天黑便往渡，赶赴越州，我已写信告知之泊，相约于滨，他可帮你看病。”

    青筠一早便前往渡，他重金购船，雇佣两位手。

    卫淅听后，抬起手，手指在空中书写动作，青筠领悟：“海棠，拿笔纸来。”

    卫淅年少时，目不识丁，后来虽刻苦学习，但受学时日短浅，只会写一些平浅的字。

    吃力在纸上写一句话，卫淅写的是：“尔归丽，勿顾。”

    写这几字，卫淅仍没有停笔，他思绪许久，又写：“吾自去寻医。”

    他的“医”（醫）写错，但能猜测到是哪一字。

    “不可，勿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