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筠捧着黑漆盒，走在前面，沈之泊和韩霁景跟随在两旁，将青筠护在中间。

    士起法事，扬撒的纸钱，仿佛雪般飘落，手中的铃铛，声声在这空寂的山谷回。

    青筠抬，看见天际湛蓝如瓷般光，无一丝云彩遮掩，微风拂过他耳际的短发，他微微笑着，他的笑容委婉清雅。

    墓早已营建好，棺木安稳停在墓门外，脚力散开。

    林风拂，带来泥土的腥气，还有儿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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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室冷昏暗，空阔寂寥，由青砖营建。

    铃声止，脚力聚集，他们稳住棺木，徐徐抬起。也就在这时，青筠走来，扶住棺木，跟随着脚力，将棺木缓缓送墓室。

    静玄馆主站在山，早早恭候，他认青筠，他边的老士们也都认，却像早已商议好那般，噤声无语，默默目送。

    沈之泊在墓门外焦虑等待，他担心青筠会不理智的举止，这些时日，他的虽不似思郁症复发，那模样却也沉寂得可怕。

    沈之泊眺望远山，许久思绪拉回，他将手掌张开，仰看天，似欣喜似欣般说着：“雨停了。”

    扶棺的队伍前来，四位抬棺的脚力，后跟随着一位士，数位穿白袍白冠的男。

过惊险的铁锁，离开落雁峰，后已是晚霞相伴。

    青筠踱踱方步，走墓门，他的后是一片漆黑的墓室，他的半沐浴在光。他的发消失不见，发只及耳际，这样的改变，使得他的样貌看起来十分年轻，一瞬间仿佛见到少年时。沈之泊看着他，会心而笑，他想青筠已经重生了。

    路途中，韩霁景觉察后似有人跟随，手剑柄剑追寻，沈之泊拦阻，轻声说：“是故人。”

    雨落在众人脸庞，沾发冠，衣襟。

    傍晚，主峰的香客大多已山，稀寥几人，站在路旁观看，倒是士们，几乎全都来，夹路送行。他们都知落雁峰上有座孤坟，但他们未必知那座孤坟葬着何人，倒是有些传说传，真真假假，难以辨清。

    韩氏弟们三五成群散去，墓前仅有韩霁景，沈之泊，青筠，他们眷念不舍，仍伫立观看。

    发肤受之父母，从生至成年，唯有幼儿时才会剪发。发丝甚至被认为气所聚，一旦削剪，会伤及主，而青筠却是一剑削落，尽存在墓中。

    会稽的雨，淅淅沥沥连数日，山腰不常有人行走的小径满葱翠的杂草，开着不知名的小。

    时过境迁，当年在此地大，失踪的皇，再次现，哪怕时空斗转，也仍有人会认他来，仍有些记忆还未遗忘。

    然而斩断发丝，是否也是意味着斩去过往？这便也是比丘和比丘尼们，落发的由衷。

    卫淅跟随来了，沈之泊想。

    （霁青完）

    脚夫离去，青筠断剑，解发髻，将发挽到前，收拢，而后剑刃沿着脖颈削去，发齐整割断，被青筠于手中。他默默捡起掉落的白发带，将手中发系绑成一束，轻轻放在棺盖上。

    等候在旁的土师们，拿起工，将木门关闭，用泥土掩埋，他们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