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或你大爷爷或者你大祖母一时不得空，抑或府办差。你便去二门寻个小往东府传个信，你二爷爷即刻就到。只要你不是得罪了府上有有脸的主，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儿。”

    说到这里，赖二亦是自得笑：“不过在府中，你若是不惹了老太太烦心，又没有冲撞到府里的老爷们。即便是言语不妨惹到了有有脸的主，想必也要给我们赖家三分颜面的。”

    毕竟一个小孩家家的，世事不知，童言无忌，又有赖家的势力后盾，谁还能真同他计较不成？

    这话说的猖狂，不过想到书中周瑞家的儿犯了事儿，王熙凤执意要发落他府。只因为赖嬷嬷一句话便不得不改了主意，变成只打四十大板以儆效尤，便可知赖家在荣宁二府的地位。

    说是二主，恐怕也不为过。

    赖嬷嬷听着两个儿七嘴八的给玄孙孙吃定心儿，一直沉默不语。直到两个儿没话说了，方才开说：“饶是我们赖家在府上有些面，不过我们也要时时记得这些面是主们的恩典。若不是主们心善，尚荣小也不会自落了地便是平民，更不会识字读书，更不要提科举中飞黄腾达之妄想。托主的鸿福，我们家如今是别人想不到的荣耀光彩，因此我们更要时刻牢记着自己的本分。所以平日间说话事，切不可太过轻狂，反而折损了主的颜面。主们没脸，便是我们的失职，而一个失职的才，是不会得到主心的。”

    赖家众人立刻起应是。

    只有赖承恩心中暗笑，赖嬷嬷这话说的真实意，不过关键却在“太过轻狂”这四个字上，“太过”二字便将赖嬷嬷的心里刻画的淋漓尽致，同时也说明她将自己的份拿的十分准。

    首先，这赖家众人乃是荣宁二府的才，因此不可行事轻狂，叫人置喙大欺主。其次，这荣宁二府势力繁杂，府中主才惯于跟红踩白，跟踩低，若是赖家众人太过谦和让别人欺到了上，则说明自己的主没本事，连自己才的脸面都护不住。因此在某些时候，又需要赖家众人一些无伤大雅的逾矩，来显示自己同旁个才不同，是有面的。而给了这些面的主，其威望地位更是不消细说。

    这千丝万缕，沫难以尽叙，却在赖嬷嬷一句“不可太过”之中，现的淋漓尽致。

    想到这里，赖承恩止不住的唏嘘叹，怪赖家依仗着宁荣二府的势力飞黄腾达，但只这一番七窍玲珑心思，就不是所有人能够看透的，即便看透，想要拿的炉火纯青，也是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