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墙角、抱膝而坐，整个人缩成一团，一副被世界抛弃了的可怜相。

    八妹。林湘停脚步，轻轻喊她。你没走？

    林湘还以为，没了她的束，林淮会立刻回家去。

    林淮当然想走，但是，她即使要走，也是在运用智谋、顺利反抗了七的压迫之后，再留书一封扬而去。现在，七不她了，她直接就能回家，这算什么？

    她抬起，看着喝了酒脸发红的七，了，千思万绪化作一句：七我惹你生气了。

    我不该拿你的名节开玩笑。

    先起来再说。林湘垂睫，她弯腰伸手，把这个便宜八妹从地上拉了起来。

    惹她生气？不，纵是没有林淮，今日的事也有可能发生。画就放在她的书房里，一张一张，不只是柳大夫的。若是被他人发现，声张了去，后果比今日严重得多。

    她不气林淮，她气的是自己，悔的也是自己。

    气自己没有认清这个世界的现实，妄加涉剧；悔自己冒犯他人私画画像，以致差了岔。

    她牵着林淮回了书舍。

    午的生意较上午冷清了一些。看过闹，来买书的客人自然是少了。这正合林湘的意，她现在无心应付这些客人。

    林淮午乖了很多，捧着一本书坐在柜台后的椅上一页页翻看，还不时朝她的方向瞄一。

    半途，她甚至找了林湘之前皱弃用的广告单，一张张铺平，夸林湘画得好看。

    林湘知自己的斤两，画起国画来，她哪里比得上林淮呢？但既然林淮有心示好，她便也认真听着。

    见林湘肯搭理自己了，林淮来了神，一句句地跟她谈画画的关窍。

    琴棋书画四艺之中，林淮尤善琴艺，对其他三样只是平平，她铆足了神，努力回忆教画的先生授课时所言的绘画之。

    闲话半晌，林淮肚里快没了货，急得额冒汗，林湘最懂相对无言的尴尬，也不为难她，起招呼顾客去了。

    林淮松了气，把七的广告单放回柜台的屉里，继续看她的闲书。

    姑娘，地上掉了张纸。一个书生打扮、三十的女人。

    林淮伸一看，是一张广告单，也不知是何时从柜台上落去的，纸上还留了一个灰扑扑的脚印。

    她一阵心虚，慌忙在书舍里找七的影。见林湘在书舍另一边和买书的人闲聊，才松了气。

    她起把广告单拾起来，拍了两，脚印的痕迹依然明显。纸上画着枯石与红梅，七的用笔和着总是透着古怪，那枯石和红梅神意不足，反而有现实里的样。

    反正这张纸也用不上了，这样想着，她把广告单叠好，没有放回屉，随手夹了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