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不而散

    刚背这首诗的时候，林湘其实设想过再遇见尚黎光会是什么景。

    芳菲四月，她刚吃了晚饭，窝在屋檐的躺椅上休憩，或许是先为主，手里的诗集胡翻了数十页，她还是觉得尚黎光的诗作得最好。呷一茶，她看着书页懒懒诵读一阵，又把它翻扣在自己前默背。

    晚风得很轻，院一片寂静，十分适合躲懒，背了个差不离，林湘便开始走神，去想两个人次再见面的形。

    如果生活是galgame又或者乙女游戏，在他面前说喜他的诗一定会加好度的，然而尚黎光注定是女主的人诶，会不会开启什么奇奇怪怪的支线副本？

    千万不要，女主林沅是个冷又超级飒的大人，与尚黎光与这表面孱弱实则清傲的野心家很的。

    不过，对于她这已经死掉的背景板而言，更大的可能是，以后再也遇不上尚黎光了，毕竟，帝京有那么大。

    捂嘴打了一个哈欠，林湘止住了自己不切实际的联想。

    然而，世事难料，她想。看，就像现在这样，便是遇见了，可一但赞里掺杂了别的绪，不再纯粹发自本心，又哪里能换来好度加成这好事？

    她的自说自话、裹挟着同与愧疚的称赞，只是又在让两个人都觉得难堪。

    四目相对，她无措地启，面上自然的哀戚与愧疚被他底的冰霜冻结。

    门在外，尚黎光一直以白纱遮覆面容，又总是规规矩矩敛目不曾视人，林湘还是第一次直视他的睛。他的瞳仁颜很浅，比起棕黄其实更接近于琥珀，像现在这样在日光里，显得既柔和又清透，无形中便为苍白而羸弱的眉添了几分文雅堪怜的气韵。

    可这双睛的主人不需要谁去怜惜同，正相反，一但有谁这么了，反倒会惹他愠怒反恰如此刻。

    尚黎光看着她，若琥珀的清亮瞳孔中烧灼的是被冒犯的怒意，和遭遇挑衅时的锋芒不肯让人。

    观林七的神态，分明是知此诗为他所作，也明了诗作的意图。然而，他从未将自己的笔墨现于人前，林七从何得知？她刻意在人前言明，是为了以此敲打他、让他少究题字之事？还是另有目的？

    看来，我倒是与姑娘光相近。

    半分不肯怯于人，尚黎光刻意将光相近四字咬得略重几分，语气几多讥讽。一旁的余音大气也不敢，只把一低再低。他家公一向知礼，哪里用过这语气同女郎家说话？

    什么光相近，他分明是觉得自己是故意的，故意念他的诗、也故意作他。林湘不知该如何同他解释，也的确心中理亏，便不言也不语，认了他的讥讽。

    她不回话，寻书却不能容忍有人这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