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之即忘的小事，怎么会成为噩梦。

    阿虎握住他的手，柔声：“你瞒不过我，有事憋在心里的滋味不好受，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几回言语相劝，终于将心中噩梦尽数倾吐。

    以及真切存在过的恐惧，愤怒，不甘。

    心柔仿佛被针扎过，一阵揪痛，阿虎忍不住将前人揽怀中，安抚似的轻怕背脊：“之后我在你边，不会再有这些事了。”

    彼时吱吱只是，无比信任的模样，但是阿虎知他心中仍有个难解的结，心中的结，旁人帮不得，只由自己解。

    那之后，吱吱修炼时愈发专注久，有时候甚至忘记同阿虎说话，一天两天，各自事。阿虎裁剪衣料时，偶尔会用余光瞥见他。

    阿虎知他的心思，于是捺孤独心绪，耐心裁衣。

    旁人的保护再妥帖仔细，也不及自力量提升时的安心，他懂。

    吱吱偶尔会迟钝，犯呆，然而自的资质还算不错，兼之比从前更勤奋，修行的展，便比从前快上太多。

    一同走过这些年月，阿虎见着吱吱的变化。

    不再需要谁来保护，现在他足够自保。

    飞扬细雪中，他见得少年弯弯的眉：“再见到那个士，一定不会是从前的景况。”他拂去肩雪，仔细地，“不会像从前那样狼狈。”

    还是在意。

    那时候的不甘，久留存于心。

    待到真正能够面对昔时影，却发觉一切早变了样，士寻不到了，只他一个，仍陷在那段故事里，自扰。

    仿佛看吱吱心绪，阿虎：“你已经很厉害，不必纠结那些事。”

    一如既往的嘴拙，连句宽话语都说不很好。

    多年的相磨合，吱吱明白他的意思：“嗯，我知，已经那么久，算不得什么。”复抬，苦恼地望向皑白天地，“我记不很清狐狸家怎么走，加上大雪，更难认。”

    他们本是要去一位好友家中，奈何相隔时光太久，吱吱已然记不清方向。

    阿虎亦没有法，只得停在原，待吱吱自他背脊来，方化作人形：“不然回去？”

    有不甘心，但没有更好的决定，只好应了，二人一同沿着来时的路逆行，行至中途，忽见一间茶棚，大雪中仍旧敞开门迎客。

    吱吱久行渴，未多想，便要去。

    茶棚中清秀斯文的少年为他倒一杯茶，急急喝，抬时，恰见外一青年踏雪而来，影近了，熟悉的一张脸——是久未见的松鼠。

    松鼠走来，解衣，抖落微细雪粒，待到一切收拾妥帖，对上吱吱的目光，顿住。

    沉默半晌，再开难免添些滞涩：“许久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