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行刺之时，他就已决意要死，否则，他不会选在那个时机，在众目睽睽之行刺，无论是否得手，他的结局只有一个，作为千机阁的左使，忘生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

    “阁主！”外面响起重重的敲门声，赫己在外面呼喊，“阁主！忘生他咬自尽了！”

    酒盏里的晃动，泛起波澜，赫千辰站着没什么反应，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赫九霄接过他手里的酒杯，“现在救他，也许还来得及。”

    沉片刻，最终，赫千辰摇了摇，“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可以救他一次，却无法救他第二次第三次，他于千机阁和妖狐族之间，忠孝难抉，从他被人封住记忆来到千机阁，这个结局便已注定。”

    最后一句话像是沉海底的石，有沉重的意味，赫千辰为阁主，更不能罔顾阁里的规矩，无论是谁，都要为自己所的事付代价，就算是他的亲随，是左使，也不能例外。

    至于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完全不重要。

    门打开了，赫己脸上满是焦急，几人一起走到无极苑，在那个暗的囚室之中，忘生还是保持着跪姿，他中的鲜血从衣襟一直蔓延到地上，咬不一定必死，但他这一毫不留，看这么多血，显然已是活不成了。

    “这是何苦……何苦……”赫己倚在门边，红了眶，他是孤儿，早已视忘生为兄弟，没想到忘生上却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最后落到这结局。

    赫千辰没有去，站在门外，看着房里的景象，跪在地上的忘生脸平静，比他行刺之时平静的多，再也没有挣扎，没有木然，甚至显得安详，仿佛已经得到解脱。

    “他不想你难。”一手揽着赫千辰的肩，赫九霄脸上的冰冷稍见缓和，“他自我了断是知自己报不了父仇，也是为自己所为付代价。”

    想要再行刺赫千辰，那完全是无望了，意图弑主，也是死罪，无论如何，忘生只有死，他别无选择，也不想再有其他选择。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也许十多年前他不会来到千机阁，或者，他不在月看到那样的赫千辰，没有追随于他，一切都会不同。

    “葬了他吧。”语声淡淡，赫千辰转离开，他的背影在黑暗里还是得笔直，犹如不曾遭遇过背叛，不曾失望，不曾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