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的也是个老手，知我们会来，早预备人了，我们这边就俩，明显要吃亏，我就疾手快把一个人给架住了，我拿刀架着他脖，对方钱，对方不，好像料定了我们不敢怎么样，说实话，我当时想给他放儿血，但还没等我动手，哑一刀就扎他肚上了，他妈那一刀真狠哪，直接豁开了都往外……”

    我听得发麻，意识去看雕，却没想到他也在往这边看。不过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听，全神贯注的，一字不落的。他的脸上没什么表，仿佛所有绪都隐藏在了底那一汪潭里，可要再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里也没有任何东西，除了让人窒息的黑。

    金大福还在说：“那帮人见我们真敢动手，也红了，拿着刀就扑过来，后面就一通，谁还知谁啊……，我混了小十年儿多搁人上划，结果托他的福，所以你别以为他可怜，这小狠着呢……”

    我收回视线。

    可雕的那双睛还是盘踞在脑海，怎么都挥不掉。

    金大福让我别可怜他，说他狠着呢。

    我相信后半句。

    第 10 章

    活动室的电视被确诊修不好了，也不知是病确实严重还是被修理工们鼓捣得更上了一层楼。狱领导一听不乐意了，没电视哪成，这是思想教育的重要阵地啊，于是没两天，旧电视抬走，新电视搬来，这回赶个时髦，三十七寸挂式晶。

    当然这些我都是从小疯那儿听来的，至于他听谁说的无从考证，我唯一能确定的是休息室确实换了个新电视，确实是市面儿上刚兴起的那款，确实是原装的日本品牌，确实是看着人都扁了，最恐怖的是我们还以飞快的速度适应了这变形。我不知其他号的兄弟们怎么想，反正我觉着这钱的冤大。

    但不冤不冤，钱是已经完了，那么思想教育必须重新捡起来，于是每天晚饭后又增加了一项固定任务——看新闻联播。

    要搁外面，你钱请我看我都不稀得瞟上一，但在这全封闭的罐里，电视就成了万筒，大千世界的全都在那方寸之间，哪怕那苦难是稀释过的，那幸福是勾兑过的，那欣欣向荣是局地区的，可还是很容易让我这濒临麻木的人激动。仿佛这是最后一稻草，抓住他，老就不会被时代抛弃。

    和俞轻舟抬不见低见的几乎成了我的梦魇，我已经低调得快成地板砖了，这厮偏还要拿撬把我撬来——

    “哎，我说你总这么躲着我也不是个事儿啊，你得蹲六年呢。”某次从饭堂回监舍的路上，这厮不怀好意地凑过来。

    我毕恭毕敬的朗声回答：“报告教，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人，你就尽的去关怀其他更需要的同志吧！” 然后在心里把王八剁成了馅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