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不好？”其实不用问，看就知了，但我想不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说。

    狱后老来过三次，但不知为什么，一次比一次看着瘦。

    每次都是这样，我找话题，他回答，我不说话，他便再不开。

    第 11 章

    容恺在一次清早上工的路上狠

    “人老了嘛，一到冬天病就多，没啥大事儿。”老永远都是这么一句话，没啥大事儿，仿佛那武学的终极奥义，以不变应万变。

    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我的消沉一直持续到了冬。

    那是个寒气人的周末，冬姑娘已经开始舞了，气却还要几天才能来，于是屋里屋外一个温度，赶上冰窖了。小疯用棉被把自己包成状在床上尸，金大福和周铖光天化日的搁一起搂搂抱抱其名曰生，还坐在窗台上，透过玻璃上零星的冰儿，遥望远方，这时候十七号的门被打开，我听见值班的狱警在外面叫我，冯一路，有人探视。

    “老儿。”我叫他。

    “也是。”我努力合他难得夸张的语调，勉笑笑。

    他看向我，原本有些涣散的眸又重新聚起光芒：“嗯？”

    终于，我再也忍耐不住。

    我忽然不敢再直视他，只好别开，声音也因为心虚而变得急促：“你以后别来了，打钱就行。”说完我腾地站起，逃难一般快步走向狱警，后者惊奇于我会面时间的短暂，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打开大门，带我离开。

    一个天上。

    神六上天之后我很是消沉了一阵，表现就是神萎靡胃降双目无神惜字如金。周铖说我这叫自省，他很赞成，金大福说十七号安静多了，他很欣，偶尔会瞟过来两，不知啥意思，唯独小疯对此很不适应，几次三番围着我打转企图用诸如忽然掐我脖或者搔我咯吱窝这极端无厘的方法唤醒曾经的冯一路。

    用来形容此此景，真他妈绝了！

    转就到了年关。我发现当日变得千篇一律，当一天和十天不再有什么分别，时间倒是过得飞快了。天气愈发冷起来，雪了好几场，于是我们又多了一项政治任务——给监区除雪。但你不能指望免费劳动力的战果有多辉煌，故而一次除不净，两次除不净，慢慢的那雪了又化，化了又冻，再，再化，再冻，直到整片监区成了一座大溜冰场。

    一个地。

    我叹气：“有时间去医院检查检查，别舍不得那几个钱。”

    老儿连忙摆手，好像我让他去的是件穷凶极恶的事：“现在的医院可不敢去，没病都能给你检查病来。”

    我不知这推断对不对，但我没办法阻止它恣意蔓延。

    至始至终，我都没有回，可我知，有双饱经沧桑的睛在注视着我的背。

    谈至此，又搁浅了。

屋，扯淡，熄灯，睡觉。

    别人的家属来了总会把“在里面过得怎么样”当成重话题，然后双方围绕这个展开浅的探讨，可老儿从不。我想他可能并不关心我在里面是否吃得饱穿得，因为犯罪了就要被罚吃苦受罪也是应该的在他的观念里固，所以他所谓的探监不过是要确认我还活着，还能神如常地跟他打招呼，嗨，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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