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看了，虽然我没生气，但我真的有儿不舒坦了，就为金大福那句“就他当个宝”。话其实没错，我是把当宝了，宝贝弟弟，别人动不得，更欺负不得，但今儿个我才发现，原来连嫌弃也不成了。不能嫌弃，不能看不起，必须把他当普通人来对待，我知这有些过分，而且也未必喜这待遇，所以除了一个人坐床上生闷气，别无他法。

    刘迪的话题就算掀过去了，后来我又和聊了些旁的。说是聊，其实拢共没几个回合，因为持用肢语言，得我每句话都要猜上好几分钟，有时候还猜不对。但好像乐在其中，到后面动作也丰富起来，舞似的。好几次我没憋住，直接乐了，有小尴尬，但居然没怒，而是依旧莫名耐心地一边又一边重复我看不懂或者理解不了的手势。

    好容易挨到要熄灯，总算有了结束谈话的趋势，虽然意犹未尽。

    我颇有一解脱，但面儿上又不好表现来，于是佯装不经意地咕哝一句：“回还是写字儿吧，这么比划多费劲。”

    刚走两句，闻言停来，回，略显兴奋的表还没有彻底从他的脸上散去，衬着愣愣的表，有些稽。

    我咽了咽，任由他看，等着回应。

    但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看我，脸上再瞧不任何绪。

    我被看得浑不自在，便赶苍蝇似的挥挥手：“瞅什么呀，赶睡觉去！”

    终于，里的光黯来，像清晨的街，路灯一盏又一盏的熄灭。

    第 30 章

    那天晚上之后，再没跟我比划过手势，无论何时何地，要么，他写字给我，要么，他就宁可不说。我这叫一个烦躁，但“比划费劲”这话是我说去的，总不能再捡回来。于是只好着往过日，好在除了这个，倒没别的变化，该怎么还是怎么的，偶尔我打趣让他喊我哥，他还会没大没小地扑棱我脑袋，就像我总摸他那样。

    刘迪的行踪慢慢稳当来，不再夜不归宿，每天正常上工，收工，，放风。有一次我聊天，我随问，那阵你总晚上不回来是不是跟谁构思越狱计划呢？刘迪大为惊讶，半张的嘴能去四个鹌鹑，路你还有这计划呢？赶敛吧敛吧收起来，不然容易吃枪儿！我黑线，彻底丧失继续聊的望。我烦他吊儿郎当那劲儿，虽然我自己也不怎么正经，还有我很烦我叫我路，冯哥，一路兄，哪个不比路好听，所以礼尚往来，我持叫他盲。

    一年中最冷的节气，三九天，悄然降临。

    起初谁也没觉到，因为一冬，监狱的温度就始终维持在冻不死人但也绝不温的恒定状态，每天睡觉蜷成虾米是我们特有的保温措施。但这天不一样，早晨起来洗脸就发生了异常——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