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办法扔车去照看他，心说他晃就晃吧，反正闹不什么事儿，然后就趴在车上等活儿。好么，一等就是俩小时，好容易来了趟活儿，是个写字台，要送到西城区。说西城区离这里不远，蹬自行车多半个小时。所以起先我特有自信，连钱都没多要，就一价，四十。结果蹬没几步路我就后悔了，你妈这蹬三和蹬自行车本两劲儿，尤其是车上还放这个大家伙，那真是举步维艰，等到顾客家的时候，我脸憋得像关公，衣服能拧。顾客还不乐意呢，嚷嚷着怎么半天才到，末了扔给我四十块钱，有一张还掉到了地上。

    “反正就一辆车，你骑着有气质。”这死孩还振振有词。

    找工作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简单，满大街都是招工的，各行各业都缺人，可落到我和小疯上，却怎么都不合适。装修我俩不会，电焊技工更不可能，建筑工地倒是有把力气就能上，可我俩真觉着自己扛不来，其他的不是要学历就是要工作经验，好容易应聘个饭店刷完，人家还不招男的只招妇女，这他妈摆明别歧视！

    说就，放饭盒我就领着小疯去家居市场踩。好么，不看不知，这行竞争还激烈，那一排车齐齐停在市场门，但凡里面来个人，十几号人一齐招呼。不过一次最少也有二十块账，如果路途稍微远儿，再帮忙抬上去，起码能有五十。算算一天两单也就够温饱了。

    我真想给他一脚。

    第三天，一切准备妥当，我连车都二百块钱从废品收购站买回来了，结果小疯死活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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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了很久，等顾客以及楼各街坊纷纷消失在视线中，才蹲把那十块钱捡了起来。说不上是个什么心，屈辱吧，倒也不至于，就有空落落的，好像有一把力气却怎么都使不来。骑车回去的时候

安啦，不就一年嘛，快！

    我忽然开了窍，其实他并不需要什么拍脯保证，抑或对天发愿信誓旦旦什么的，让一个孩安心很简单，只需一个定的微笑，和一声：“嗯。”

    我想了半天，才闹明白他那破玩意儿是指大学，哭笑不得：“早知我还不偷车了呢，没准儿现在都当上大老板了。”

    ……

    嗯，我会等你。

    正聊着，我忽然瞥见不远一辆三板车正突突突地开过来，显然是私自加了电机，声音跟托似的。板车上是一个衣柜，雪白的涂料颜一看就是崭新的，纹瞅着是田园风，四个角都用泡沫塑料包着，防止磕碰。我想起前面不远有个家居市场，想必这是有顾客买了新家正往家送呢……等等，我也可以这个啊！

    小疯看了我两，又是撇嘴又是摇：“就凭你？可能不大。”

    嗯，我记着呢。

    “早知就把那破玩意儿读完了，好歹还能有个证。”小疯把不吃的胡萝卜挑来给我，顺带夹回去一片。

    探视时间到，我还是没憋什么豪言壮语。

    嗯，我知的。

    “我不。”

    狱警促起回监，可不动，他执拗地望着我，手攥着听筒，漆黑的眸里看不绪。

    我问他：“那你想啥？”

    天的太不大，也不晒，但蹲在其面的路边吃盒饭，绝对不是件有的事。

    小疯眉一挑，转了家居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