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只看到一张五颜六的脸，只摸到满手的冷汗。

    “小疯？”我轻轻地叫。

    容恺躺在那儿，睛几乎得睁不开，听见我叫他，努力眯一条，过了会儿，似乎确定了是我，声音终于带上了哭腔：“冯一路……”

    五脏六腑瞬间绞到一起，疼得我没着没落的，我忽然想抄起刀把那帮孙都了！

    “还他妈看个，”我冲着周围大吼，“打电话叫救护车啊——”

    看闹的人群慢慢散开，不知是被我吓着了还是事已至此再没闹可看，不一会儿，便一片冷清，只剩我们几个。周勇走过来，沉默了地看了一会儿，叹气，：“别担心，他们叫救护车了，一会儿就到，照我看也没什么大事儿的，多就……”

    “去你妈的！这叫没大事儿！你看看他都什么样儿了？是不是死了才算大事儿？！”我知我这是迁怒，但我控制不住。

    周勇也有儿急了，但又好像觉得对现在的我发不太合适，于是转吼罪魁祸首：“你他妈真是越来越能耐了，跟个小破孩儿还能动真章儿，至于么！”

    彪这叫一个来气，一声更比一声的吼回去：“你他妈知啥？你知这兔崽是什么的？缺大德的托儿！整天就跟这里面转悠看谁家有客人就过去嚼，一次两次我忍了，三次四次我还忍？妈我这是买卖不是搞展览！”

    周勇估计没料到是这么个况，愣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但气势明显低了很多：“那你也不能往死里啊，四个打一个，真了事儿怎么办？”

    “了事儿我自己兜着！大勇，这话我给你撂，今天看你面哥们儿放他一，但你以后别让我见着他，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我听不去了。我你还见一次打一次？我先让你知知为什么天是蓝的是红的！

    刚要窜起来，远忽然传来救护车熟悉的鸣笛声。我意识停住，扭去看，只见车龙的街尽现一抹白，然后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都闪开闪开，把伤者让来！”

    “你们架着他嘛？当这是喝醉酒吗！”

    “还有你你你，起来起来，担架，担架呢！”

    “哪个是家属，跟着一起上车！”

    “没家属？没家属就来个能付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