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来这个世界上，不是一锤买卖，不是说你混完今天就不用明天了，你总去找小路，找捷径，想着没关系，我早晚回到大路上不就可以了，但等你真想回去的时候，就回不去了。”

    小疯终于认真看我。

    其实觉得日难捱的不只他一个，我又不是真的没心没肺，你妈天天在外面装孙回家累得像孙完后还得住在桶不畅漏的破房里，谁能开心得起来？可不开心又怎么样呢，难捱是一天，好过也是一天，现实就惨到这份儿上了你没办法，只能开解自己。

    “还记得狱前那次开会王八说的话么，他说外面的人，可以哪里跌倒哪里爬起来，咱们里面的去了，只能从再来。你别怨天别怨命别怨社会不公平，都是自己作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想丢拖鞋。”小疯鼓起腮帮，这是他郁闷的形象表现。

    我莞尔：“幸亏你没丢。”

    小疯也跟着乐了，然后正起来，保证似的说：“放心吧，大不了以后我多动胳膊，少动脑。”

    话怪怪的，但意思是那个意思，所以我很欣：“嗯。”

    “那你把钱给我吧。”

    “……”

    “七百。”

    好么，刚降去的火气又让这小混给挑起来了：“钱一分没有，拆伙你也不用想，我就是街卖艺，你也得拿草帽帮着收钱！”

    “靠，凭什么呀！”

    “你是我弟！”

    小疯愣在那儿，呆呆看了我很久，才说：“冯一路，你不欠我的。”

    过往的忽然涌上心，狱的时候我叫他神经病，后来我叫他小疯，篮球赛的时候我声嘶力竭的加油，联会上乐呵的小合唱，还有辩论赛，采石场……这一刻我才发觉，原来不经意间我们已经走过了这么多年。

    是啊，我不欠他的，我不欠十七号任何人的，我甚至不欠俞轻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