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或踱步，或发呆，或四走走，在心焦的等待中慢慢又形成了两个阵营，一方孤零零站在大门南侧，一方大咧咧盘踞大门正前，不用楚河汉界，已然泾渭分明。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几分钟，也可能是几个小时，这个时候我已经丧失了正确的知力，只知当监狱大门那哗啦啦的开启声第三次震动我的耳，心脏依然不受控制的剧烈动。我想同样的形哪怕再来百次千次也不会变，只要即将跨来的那个人是你等待多时的。

    “哑，这边——”

    此时此刻还能活蹦没事儿人一样的也就小疯了，挥舞着胳膊像是机场接机的。

    可是没动，自一步跨监狱门，就那么呆呆站着，任由监狱大门在后缓缓关闭。

    倒是金大福听见声音看到了我们，立刻喜上眉梢，想也不想就往我们这边来。

    我囧在原地，恨不得大声喊喂老兄你媳妇儿在那边呢你啥神儿啊！

    幸好大金在距离我们还有五六米的时候醒悟过来，左右看了看，这才终于捕捉到自己媳妇儿的影，片刻犹豫后，一个急转弯，拐向了自家女人。

    我在心底舒气，发现自己潜意识里还是希望他能跟媳妇儿好好过日的，不光是同恋异恋的问题，而是一个女人守了近十年活寡没有半埋怨还尽职尽责地撑着这个家，养着孩，人总要讲良心的，不是么。

    由始至终周铖都没有说话，我转去看他，平静的脸上却瞧不任何端倪，甚至底，都一片淡然，仿佛午后安宁的湖面。

    “哑不是傻了吧？”小疯的嘀咕拉回我的注意力。

    依然站在那里，穿着一我没有见过的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微微仰，看着一。我也随着他的目光去看，只见一群麻雀正呼啦啦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不知为什么连换树梢都要集行动，可是叽叽喳喳的叫声里倒是透着活泼和快乐。

    我不是个记忆力多好的人，这会儿却莫名想起六年前刚认识时的场景，那时候的他总喜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天，我好奇地上去问，你老这么往外瞧能瞧什么。他一笔一划很认真地写给我三个字。

    鸟，在飞。

    为什么会记得这么清楚呢，明明很多事都忘掉了，甚至我和他说过的第一句话，他给我写的第一个字，都模糊得没了廓，唯独这三个字，清晰如昨。

    气，我大声叫：“——”

    终于，他转过来看向这边。

    我张开胳膊，微微一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