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送到兴善寺。”

    若霞与众人齐齐应喏，随从小厮已上前来，服侍谢瑢上了车，得得往城外去了。

    若霞立在门，眺望车渐渐转过街，没了踪影，她方才嘱咐旁的书童：“若松，莫要耽误，骑那匹青骓，快些替公送信去，务必要亲手给惠叶大师。”

    若松应了一声，笑：“若霞放心。”这才急忙去了。

    在她后，若蝶那小丫自一块太湖石后探来，嘟着嘴：“公声声不，这却又是写信、又是门，分明比自己的事更上心，到底是为了那什么妖宝，还是为了旁人……”

    若霞叹：“公罚你十二双鞋、十二对底袜、十二件直缀，你却还不知收敛，仔细再祸从，罚你这辈都不了绣楼。”

    若蝶顿时苦着一张小脸，垂丧气回绣楼去了。

    第六章 佛杀生（六）

    余家庄距离建邺城七十余里路，快加鞭，也要将近一个时辰方才抵达。陆升走官，到了余家庄时，日落西山，天已然昏暗，冬日里天黑得早，约莫是酉时过了。光退暗生，替，正是方士所谓逢之刻，妖邪尽，最为猖獗。

    那村庄以桑养蚕为生，此时冬，桑树俱都凋尽树叶，桑陌尽是挂霜的枯草，堆着稻草垛的田中倒伏着两尸首，模模糊糊，只隐约看得是两名农夫。

    凄清琴曲回在渐渐黑沉的田地上空，又是熟悉的安魂琴曲。

    田埂狭窄，田地绵，匹行走不便，他只得步行，行了片刻，就见到那僧人坐在溪边一块石上，仍是将琴横置于膝上，抹拢扫抚，指法宛若佛手拈，在凄冷黑暗中仿佛生了光一般。

    陆升手握剑柄，立在他后，沉声：“耀叶，你到余家庄，所为何来？”

    那僧人仍是轻抚琴弦，在峥峥琮琮的琴音中悠然笑：“功曹大人何必明知故问。”

    陆升忆起他同谢瑢在十里坡一场恶斗时，手卓绝，不由打起十二分神：“耀叶，莫要再多造杀孽，随我回……”

    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