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愈自然不愿同他一般见识，只笑：“小儿顽。”便再不曾见过那戏。

    云婵失踪之事瞒得极，云烨心中压抑，却仍只能装作无事一般在国监同众人往来，这倒让他听到了一个传闻。

    只是司愈连丛，尚且称作风，这庾征便只学得了，□□女、欺压民妇的恶行时有耳闻。

    约莫二十余日前，庾征在红绡馆中喝酒，连到宵禁将至，因庾老夫人连派了四五人去他归家，庾征只得离了红绡馆，乘着车回府。

    若是换了寻常人，见到半夜三更里，空无一人的街巷陡然现个新嫁娘，只怕早就吓得落荒而逃。

    又过了十余日，自称撞见过那女鬼之人便又多了四五人，个个俱是昏迷数日后醒转，至今重病在床，不能起。

    落星巷前后都隐没在黑暗中，车厢四角的灯、同庾府众侍从提着的灯笼，却将前方一个红衣的女照得清清楚楚，她凄楚跪坐在巷边，一凤冠霞帔，鬓发中的凤钗上衔着颗拇指大的金明珠，灯光一照，隐隐生辉，透着无边的妍丽华贵。那女以袖掩面，只半张致丽的掌小脸，好似白瓷般细腻动人。

    事后庾征说起时，自然多加粉饰、义正言辞：“我不过见一个弱女孤苦无依缩在路旁，动了隐恻之心，天寒地冻，我岂能睁睁看着百姓丢了命？上天犹有好生之德，我庾征虽然不才，却也不是凉薄冷酷之辈。”

    那日之后，庾征昏迷数日后方才醒转，将几名侍从车夫抓来前后一对，方才确信并非谁人使的谋，而当真是见鬼了。也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当真被女鬼了气，竟缠绵病榻，至今未曾痊愈。

    云烨神却愈发沉痛，连放在膝的双手也攥成了拳，“……我借探病，与其中几人见

    庾征乃望族之后，今年二十，同陆升同样的年纪，名气却远远胜过陆升，几乎有同司愈比肩的趋势。

    车厢里只有庾征同那女在，车又行了不过十余步路，便听见庾征发惊恐惨叫声，侍从护卫一拥而上，却见庾征衣衫凌躺在车里不省人事，那女却不见了踪影。

    这传闻追本溯源，便着落在庾征的上。

    陆升略略皱眉，凤冠霞帔的貌女鬼徘徊建邺城中，专挑年轻风的贵公汲取气，纵是桐坊的三文士也编不这等拙劣的志怪故事来。

    这等浪，京城中但凡清白的人家都唯恐同他沾上关系，庾老夫人不得已，在庾征十九岁时，为他娶了一名六品地方官的女儿。娘家势弱，妻半束不住，庾征成亲后反倒愈发张狂，眠宿柳、不知昼夜，竟还同司愈争过一个戏。

    这消息不胫而走，一传十十传百，人人都说得活灵活现，好似亲见了一般。

    然而庾征岂是寻常人，这中饿鬼慌忙命车夫停来，要请那女上车。

    车穿过落星巷时，庾征醉惺忪，突然嗅到了一阵甜腻香气，这浪在红粉堆里浸多年，别的本事没有，闻香辨人的本事倒是堪称京城一绝。庾征顿时睁开，往车外看去。

    庾征府上在落桥以西的白坊，因了城，四周便十分寂静，民居泰半都熄灯安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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