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待得

    随后陆升便留了来，若霞吩咐厨上招待贵客，厨忆起前些日既得公赏赐，又曾受过申饬，痛定思痛，打起十二分神了四菜一汤：烤得味三分、鲜多的酥香烤羊排；炒得红艳诱人、辛香麻辣的五味丁；炖得绵雪白、甜糯弹牙的桂糯米藕；方密不外传、香可的金钩白菜；外加一煲得鲜香四溢、酥烂离骨的鲍瑶鹌鹑汤。

    那厨姓赵，此时任手装了盒，送给候着的丫鬟，捧着杯茶眯坐在竹椅上，慢条斯理扫了那手一，“公不喜，自然有人喜。”

    果然不曾等多久，若霜便带着小丫鬟来了，传公命令：“将烤羊排同甜藕再上一份。”

    这谢氏兄弟倒颇有些意思，兄谢瑢如昫，名字里有容有如，其弟谢瑨琪正，名字里却有晋有正。

    陆升只得：“自然、自然。”

    一月为正月，二月为如月，容或可暗指有容乃大，却又有容让之意。而晋则有、提升之意。

    再上几小菜，譬如脆酸甜的醉萝卜、刀技如神的文思豆腐、碧绿清新的荠菜翡翠墩儿，各佳肴摆放在绘着松鹤龙瑞云万丈的黑漆螺钿盒中，当真是赏心悦目、酸甜苦辣咸辛鲜，七味齐全。

    只是陆升自认何德何能，可以左右谢瑢？谢瑢若是不愿，他自然不去勉。

    那帮工迷惑：“我却看不懂了。”

    谢瑢：“悦人，是他分事。难得他考虑周全，若蝶，看赏。”

    也难怪谢瑨求自家兄手，不去面见谢瑢，却反倒要绕个弯，求到陆升跟前来。

    陆升讪讪：“你若不愿去，不必勉……”

    若蝶笑嘻嘻应了声，便吩咐了去，厨房里人人有赏，喜气洋洋，直今日这位客人，果真是贵客。

剑，意在沛公。他分明想求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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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工的见了，不觉低声：“公不甜，也不烤羊排，嫌其燥上火，只怕上了又要被骂。”

    谢瑢却：“云婵我见过，此女机慧智，有丘壑，远胜她那草包弟弟。”他不过凝神想了片刻，忽而冷笑起来，“只怕是云章那老糊涂自作孽，连累了云婵。”

    竟好似生怕旁人看不这家人以次代的决心来。

    一想至此，他又沉沉叹息：“谢瑢，是我的不是，此事休再提了。”

    那帮工更是对赵厨佩服得五投地，往后对他言听计从，伺候得尽心尽力，此乃后话不表。

    陆升大快朵颐，尤那烤羊排，也不知那厨用了什么秘方，全无半腥膻味，细多，而不腻，纵称京城一绝也不为过。酒足饭饱后，方才捧着一杯若霞秘制的凉茶，惬意：“谢瑢，你家厨，只怕全建邺都无人能其右。”

    赵厨笑眯眯起，却并不说破，只取了火候正好的烤羊排装盘，一面语重心：“这当中学问大着呢。”

    陆升自然不敢说殿中尚书半句不是，听听也就作罢，谢瑢又：“既然如此，我就同你走一趟。”

    谢瑢又横他一，冷笑：“陆功曹莫要误会，此行不过是一时兴起，只为增广见闻罢了，并非为了陪你，更同你没有半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