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辞行，原来过了初七，众藩王就要离京了。

    窗外白雪红梅映碧窗纱，屋中红泥小火炉煮银盆，盆中温着黄酒，着周氏特意准备的香熏鹿松、豆腐、松仁小肚，二人对坐而酌，不觉间酒酣耳，沈状似无意，便提起了除夕前的事来。

    只是谢瑢送了重礼的事他却不甚在意，反倒问起云烨：“我听闻那云公也给你送了八礼盒，你何时竟同殿中尚书的公有了？”

    陆升仗着两分醉意扫了同窗一，沈仍是谦谦君，豁达温的模样。他索站起来，去书柜前一本账册，递给沈。

    沈不明所以，只接过来翻阅，却见上记载的，俱是些琐碎小事。

    譬如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沈在何见了何人，耗时几何，态如何，凡此、细靡遗。

    沈翻了两页，便渐渐脸发白，只得笑：“抱，你派人……跟踪我？”

    第四十一章 竹来（一）

    陆升见沈面上浮现些许苦涩，不觉忆起前些时候，同师父在清明署中相对无言的场景来。

    卫苏同月先生多年挚友，如今各事其主，分扬镳，便到了陆升，他与沈青梅竹，同窗数年，曾经无话不说，却也终于到了各奔东西的时候。

    陆升抿了酒，天寒地冻，酒冷得极快，便添了几丝苦涩。他自陪同南来去捉，见到沈同云公府上的事私底见面，便隐隐起了疑心，遂命姬冲同几名属明察暗访，了解沈行程。

    这一查，却委实有些人意料。

    陆升随手翻阅，扫过几以朱砂标记的记录，只：“你同云府那位张事，事前后，合计见了三次。”

    沈：“张全是我同乡，祖辈便有，故而……见得频繁些罢了。抱，疑心生暗鬼，你在羽林军里待得太久了。”

    陆升徐徐放酒杯，凝目直视沈，中却半醉意也不存，柔声问：“云常兄，云府了什么事？”

    沈一愣，顿时脸发白。

    陆升语调柔缓，追问的话语却字字犀利，“我半个字未提，你如何知晓云府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