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升茫然：“是。”

    他方才多少明白过来，为何惠叶等僧人，但凡提起这位少宗主，总是恭敬非常，只怕众位僧人敬的却并非是他少宗主的份，而是这份植骨髓的佛与明悟。

    好在日光徐徐开，打破幻象，才令得陆升未曾当真跪来。他柔声：“陆升，过来。”

    陆升回过神时，舒气，低声：“叨扰上师了。”便日光手指，面对面同他一样盘坐在蒲团上，两手捧着渡厄舟装盛的悬壶，恭恭敬敬献给日光。他一时间被日光佛所震，竟半不敢放肆了。

动来。

    诵经声如泣如诉，如夏风低徊，冬雪落尽，不觉间令人沉浸其中，心神皆静、灵台空明，仿佛天地间纷扰如雪消，陆升合上双，不觉间随着声音，沉浑然忘我的境界之中。

    日光肃容：“分之事。只是有一件事却要先说清楚。”

    日光起，抓着一条自房悬垂来的赤红经幡，将悬壶仔细包裹其中固定住，一面打结一面说：“你同这剑日夜同，染邪念已，我将以那揭罗宗的大日如来灭恶净世咒为你祛邪。”

    陆升忙：“上师请讲。”

    他不觉扣手指，压低嗓音：“请上师救我。”

    然而那却分明切实，竟无视陆升衣衫隔绝，好似一只火大手径直压在陆升膛，掌心抵住左侧突起徐徐画圈挲，时轻时重

    陆升仍是肃容：“是。”

    第四十五章 竹来（五）

    陆升惊一冷汗，若当真如此，他岂非就成了另一个耀叶，如何忍得？

    此刻却两手攥住衣衫摆，气，只转动双眸，往两侧打量，视线余光里，却唯有赤橙黄绿各缀着苏的经幡静静悬垂，并无第三者在场。

    陆升懵懵懂懂，只得一径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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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一撩衣摆，重又在陆升面前盘膝坐，这一次却坐得极近，膝彼此贴合，方才又：“陆升，咒起时，心火丛生，扰神魂，你要竭尽全力克制。”

    陆升大惊失，若非谨记先前日光的叮嘱，只怕立时就要起来。

    日光仍是端坐蒲团中，两手结印纹丝不动，好似化佛陀，唯有薄开阖，犹若梵音清唱。

    这大殿之中分明只有日光同陆升两人，陆升却察觉有一双手自后包抄而来，贴着他腰挲片刻，徐徐过侧腹，一只朝上、一只往，皆往要害探去。

    日光便两手结印，横桓前，垂目又：“咒成时，百念纷扰，如心咆哮，只需从心之所，切不可克制。待得心火烧灭，自然念尽消。”

    日光看他一，许是见多了这等变化，并未多言，只两手接过悬壶，轻抚明黄底上的黑梵文，低声：“这剑中隐藏着真不明的妖，幸而气息微弱，故而在你边这许久也不曾当真为害。只是此以往、却能令凡人神魂销磨，有如行尸走，被妖所控。彼时要功曹杀人放火、烧杀抢掠，功曹也会觉着甘之如饴。”

    随后日光再不多言，再度低声念诵经文。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陆升突然被贸然碰惊醒，好似自云端跌落，落差之大，一时间竟难以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