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力规劝陆升早日辞了功曹之职，去岳家武馆个教。

    陆升更是火，一面笑应付兄，一面担忧旧灯笼巷之事。月先生行踪不明，陈留王党羽早被除净，留一个沈，虽然不过是一介小小前卒，终究也曾参与陈留党的谋，因帝后震怒，这小卒也一样难逃一死。

    南来却比陆升镇定，每日只悉心照料沈伤势，如今已痊愈了大半，她更叮嘱陆升，莫要再来旧灯笼巷，一则他为羽林卫，又曾是月先生的学生，行动难免多方瞩目；二则万一东窗事发，她与沈也能一咬定陆升毫不知，免得多连累一个。

    如今京城之中戒备森严，城门由护城军严加把守、都需盘查，沈画像也早已张贴在城门，当真是不通、翅难逃。

    直至上巳节将至，陆升才终于寻到了送沈城的机会。

    第五十一章 竹来（十一）

    二月末，江南已，桃杏开满园，远远近近的河岸、果园犹如成片细腻米分的轻烟笼罩，建邺城东有清溪，环绕半个京城，与城中运河相连，溪清澈，幽绿如蓝，无论百姓显贵，在上巳节这一日泰半要前往清溪河畔沐浴，祓除不洁。

    昔年汉室衣冠南渡，弃洛择建邺，皇权日薄西山，乃是王导一力支持司皇室，于上巳节时大肆行，到清溪畔休禊，其仪仗堂皇浩大，方才镇服了南方显贵，在建邺站稳脚跟。

    自此后上巳日休禊便约定俗成，便成了宗室贵族的一桩大事，百姓自然也趋之若鹜，更借这节日之际，男女间传唱歌，互诉衷，也是百官与民同乐的盛事。

    看着三月三上巳节将近，陆升备桃酒同梅酒，前去拜访谢瑢。

    早些时日，谢瑢将千山公画的人像予其弟谢瑨，在京中才汇聚的百宴上公诸于众，彼时去的，却是事后补画的另一幅画像，神韵虽然有七八分相似，面容却略作改动，再不是陆升的本来面目。

    陆升便借这机会，去同谢瑢谢。

    若霞两手接过酒坛时，笑：“今日有渔夫送来新鲜的鱼虾，正好全鱼宴酒。”

    陆升大喜：“多谢若霞姑娘。”

    若霞福一福退，谢瑢却沉脸来，冷冷问：“只谢若霞？”

    陆升见他不满，只得又一拱手：“陆某多谢公厚，铭五。”

    谢瑢斜倚在卧榻上，单手支颐眯瞅他，似笑非笑，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