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歌姬唱罢，福退客房后，方才笑：“原来二位已经听过这曲汴了，倒省了在一番。”

    陆升心中一动，“黄公莫非是说……”

    黄奇苦笑起来，抬手摸了摸鼻翼，“在听孙召多次提过陆司大名，故而冒昧前来求助。那闹鬼的府邸……正是寒舍。”

    陆升两圆瞪，失声：“这、竟是真的？”

    黄奇垂低声叹息，才将前因后果说了来。

    此事约莫是自六月开始显端倪，一场暴雨后，老太君所住的福明堂正屋外的台阶上也积了，初时众人不以为意，只将其打扫净了事。

    然而待得天放晴后，那台阶上却又现一滩痕，事娘只当是什么人枝大叶泼洒了，然大怒，罚了贴伺候老太君的几个丫，再将其余仆从丫鬟严厉敲打了一次。不料第二日晒的台阶上却又有了一滩。

    往后隔三差五，福明堂周围台阶、石砖地上便会莫名多一滩痕，有时隐约便显是男的脚印来。

    再过了一月有余，益州又了一场大雨，有两个老太君的贴丫鬟在守夜时，因了为老太君取茶而穿过福明堂外的回廊，却瞧见连绵雨幕当中，隐约有人伫立在院假山旁，其中一个□□莺的，便壮着胆问了一句：“什么人擅闯老太君的宅院？”

    那人影纹丝不动，莺又追问了一句，前一，雨中却半个人影也无。

    她心中惊骇，与同伴面面相觑，私里一实，若只是莺便罢了，然而两人却同时见到那人影在雨中静立、乍然消失，委实难以用“看错了”敷衍了事。

    二人悄悄禀报了事娘，再过后几日，那异象在夜里便愈发猖獗起来：在老太爷书斋外自得其乐般唱江南小调；亦或驻足立在福明堂的台阶上，望着老太君居住之站立许久，站立之便留一滩渍。

    撞见“那东西”的仆人日渐增多，便有年纪大的仆人惊惧发现，“那东西”赫然便是二十年前过世的老太爷的模样。

    谢瑢此时便嘴问：“黄老太爷死于患？”

    黄奇叹：“也算是。祖父二十年前调往汴州任职，乘船赴任的途中，被贼所害，尸落江中……未曾寻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