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肯，这天上地，自然无人能迫你半分。四郎啊，城外狄夷肆，要杀戮百姓、血成河，你未及弱冠、又不曾任一官半职，不也就罢了。然而如今益州城危在旦夕，你爹爹、兄陷于城中，被歹人所困，你也要袖手旁观不成？”

    她垂一双眸，注视着侯彦抓住陆升衣袖的手指，几分意味的笑容来，续：“四郎，陆功曹为救你，伤重难治，你如今力所能及的，无非是在这荒山野村里，守到他断气罢了。”

    侯彦猛然睁大双，咬着牙怒瞪虞姬，然而他心中茫然，全无半决断，只觉又是迷蒙、又是痛彻心扉，过了十几息功夫，方才问：“你到底……要我什么？”

    虞姬听见他语调动摇，也不过笑容更柔和明艳些许，她提着裙摆逶迤靠近，低在侯彦耳边絮絮低语。

    良久，侯彦一双缓缓闭上，只剩一双手攥陆升的衣袖，因为太过用力，指节发白颤抖起来，他涩声：“那就……如你所愿。”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陆升猛然醒转，只觉全大汗淋漓，四肢无力，他撑起躯，心中犹记挂借兵之事，竭力挪动着沉重双，就要床。

    对面传来一声沉重声响，陆升闻声望去，简陋室，一个玄金两盔甲的大汉坐在用几木拼凑成的简易木凳上，手中一柄沉重狼牙适才朝在地上重重一顿，将原本夯实的泥地砸了些许裂纹。

    那大汉昂藏伟岸，静默安坐在摇摇坠的木凳上，披皂黑披风，金盔，遮掩了面目，唯有双隐约有青白微光如呼般起伏。

    陆升抬手便摸到了一直放在边的悬壶，警惕的心中方才安定来，沉声问：“阁是无卫？”

    那大汉不曾开，反倒是门外脚步声响，走来一个青幞、着褐衫的中年郎中，见陆升半坐起来，讶然笑：“大人醒了？大人重伤不曾痊愈便劳作过甚，险些伤了本，不想一日便醒转了。大人虽然质优良远胜常人，却还需卧床静养，若掉以轻心，只恐往后于行动有碍。”

    陆升只觉后背伤仿佛有炭火烧灼，忍不住低一声忍耐疼痛，打量四周，察觉他仍在村中破屋中，便低声：“敢问这位先生，侯彦……”

    那郎中自怀中取一封信笺，笑：“侯小公有事先行一步去了，只留这封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