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全力的姿态，陆升往常只在床榻间能见到，如今难免令他心猿意起来。一面想非非，一面却抑制不住担忧，叫他好不矛盾，无异于折磨一般。

    好在谢瑢这姿势未曾持续良久，便突然抬起手，将那甲收了，仍是闲定：“成了，你再看看。”

    陆升便转过去，那晶蛛网光华全失，已经化作了寻常蛛丝的灰白，又经历年累月风化，破损断裂，这才有了几分真实的模样。更有甚者，蛛网上却黏着几尸骨，有人有兽，骨架净净，一丝痕迹也不曾留来，就连骨架上也留有侵蚀痕迹，许是被蜘蛛毒腐蚀过重所致。

    陆升顿时浑僵，发麻，缓缓转过去看谢瑢，哭丧脸：“若是我方才走过去了……”

    谢瑢莞尔，：“我救你一命，权且记，待秋后算账，收八分利。”

    陆升怒：“桐坊的恶霸放利贷，也不过收六分利！阿瑢你讲不讲理？”

    谢公、如今却改叫安国侯了——谢侯爷何时同人讲过理？

    谢瑢横他一，却连说也懒得说了，只转看向山来、数尺开外，李婴仍大汗淋漓跌坐地上，面惨白、失魂落魄，直至此时才回过神，喃喃：“那是、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谢瑢眉微蹙，本不多解释，陆升却也跟着问：“阿瑢，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若是幻术，怎的李畏如蛇蝎，我却见到了月先生？”

    谢瑢只得：“这是灭明蛛，单不过指大，聚族而居，不可胜数，倾巢而时，如江河决堤，能吞虎狼，最是令人疼不过。且一巢只合力结一网，无无形，能与周遭景同化，寻常猎一个不慎就会撞上，惊动群蛛，自然十死无生。然而这网上被人施了问心咒，能令人见到心中最畏惧的事，若是望而生畏，就能全而退。”

    他又扫了李婴一，淡笑：“李活了五百年有余，如今最畏惧的莫过一死，是以只怕是见到了能轻易置人于死地的妖。”

    李婴目光躲闪，却不愿回答。

    谢瑢也不将他放在心上，又望向陆升，嗤笑：“却也有如你这等傻大胆，最畏惧之也吓不住，非要迎上前去……就是这等结局。”

    他指指蛛网的累累白骨，陆升又缩缩，心有余悸，反倒不敢同谢瑢犟嘴，索讨好：“还是阿瑢最厉害，一就看穿了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