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愕然。

    屏风后面的张三姑嘴角弯起，险些笑声来。父亲如此洗白自己，是怕被母亲责怪吧，这罗绍也真是个呆的，提什么吃饭？

    他顿了顿，又：“先生轰我也好，打我也罢，我不以为忤，因为先生说得没错，若是令嫒不是与亡妻甚像，我自是不会注意。先生留我用饭时，我也就不会一吃难忘了。”

    女儿的厨艺，是徐氏教来的。

    “你给我再说一遍？”张谨的暴喝打破了一室宁静，就像是面上忽然扔一块大石，渐得四起。

    又是一室寂静。

    徐老夫人看向张三姑，却见女儿呆呆地站在那里，目光茫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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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求娶小女，就是想让她给你当一辈厨娘？你罗绍真会省钱。”张谨挖苦。

相求？

    忽然，屋里响起一声轻笑，但很快便听不到了，倒像是有人笑了随即用帕掩住一样。

    屏风后的徐老夫人和张三姑，也对视了一，一个忍俊不已，另一个满脸无奈。

    罗绍垂眸，英俊的脸上一片赤红，嘴角翕翕，好一会儿才赧然：“当日乍见令嫒，我的确是震惊了，那一刻，我以为亡妻李氏思念我们父女，投胎转世回来了。可过后一想，亡妻如果转世，应该还是几岁十几岁的小小女童，断不会是令嫒这个年纪，因此我也就没有再往亡妻上想了，但无论如何，我之所以看到令嫒，还是因为她的容貌。如果她不是得和亡妻有几分相似，在芝麻胡同时，我看到有女眷，会立刻回避，即使避不开，也决不会去凝神打量。”

    窗边的几上放着一盆茶梅，零星地开着五六朵，也不知是缺了，还是被某人的话给惊呆了，此时枝低垂，一副要藏土里的模样。

    罗绍的脸红得像要滴血了，声音就像风里的草，执拗地挣扎：“我......我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可的饭菜，每一菜都......都是我喜的。先生说直令嫒的容貌，其实我只记得她得有像我亡妻，仔细再想又觉模糊，但是那顿饭的味，我这一生一世也不会忘记。”

    “我不敢有所隐瞒，我就是觉得令嫒烧的饭菜吃得很舒服，比世上任何山珍海味都让我觉得舒服，更何况令嫒有主见有担当，大气凛然不逊须眉，而且我女儿也喜她，我对您也崇敬有加，那时我就在想，如果错过令嫒，我可能再也等不到这么好的姻缘了，因此我会一直求去，令嫒一日未嫁，我就求一日。”

    屏风后的徐老夫人已是柳眉倒竖，这不是没理狡三分吗？这老东西越来越可恶了。

    张谨的目光意识地扫向一侧的屏风，完了，完了，不论女儿怎么想，徐氏肯定同意了。

    “什么一吃难忘？我留你用饭，只是怜你孤家寡人，孤魂野鬼一般，你心思龌龊！＂张谨忿然，太可恨了，居然还敢把他牵扯上。

    屏风外的张谨目光如箭般咄咄人，罗绍脸更红，背脊却得更直，但说来的话却没什么底气：“当然不会，令嫒想厨时就厨，若是不想，逢年过节让我吃顿可的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