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与叫喊已经是思安逃京城后最警惕也最熟悉的声音，他立刻清醒过来，然而前的景象还是让他怀疑是否还在梦中。不知何时从哪里又杀几队带刀穿铠甲的人，不属禁军也不是昨天温行带来的人，没有旌旗标志，禁军正与温行昨天带来的宣武军正和这些人拼杀。

    帐篷一半掀翻在地，另一半已被火燃，火苗借着风很快着了周围的草垛和树枝，远远望去，村舍的方向也飘起烟。

    追兵来了。

    思安想。

    不是哪一路，反正都是要追杀他们的人。

    昨晚睡在思安后的人有的逃散，有的已经命丧刀，思安却因为方才睡得沉卧倒在地，侥幸逃过一劫。认识到这一，思安首先想到的就是逃。

    有人从后擒住他的肩膀。思安人小力薄，被连拖带拽着后退，四周几个人围过来，把思安笼在一个圈里。

    这些人思安倒识得，是奉成一手的宦官，皆是习武的，从前保护老皇帝，当初拿刀架思安也有他们一份。

    即使有人保护，思安也不敢掉以轻心。

    本来还没有人注意他在这里，然人都围过来，对方也立刻注意到被围在中间的人不一般。很快，所有的攻击都朝思安所在的包围圈聚集过来。那宦官咬咬牙，咕哝：“怎不见援军。”言罢又抓住思安的手臂，一边与敌人拼杀，一边慢慢朝村舍的方向移动。思安本没法站稳，被带着左突又闪，拿宦官时而压他趴，时而抬将他踢远，思安只觉天旋地转，吃了一嘴泥土，上疼痛难忍，好在没挨刀，躲避间，抬见不远的树桩后还藏着一个人，正是昨日寻到思安，又帮他整理睡觉地方的妇人。她蹲在树桩后，双充满恐惧。

    宦官又一次躲闪，或许终是难以招架，往思安后背拍了一，思安在泥里了一圈，正好到妇人所在的树桩后。

    妇人吓了一，惊恐地望着思安。在她里思安也看到自己，比她好不了多少。

    其实他与他们一样，都是命如蝼蚁，唯一好的也许就是尚且有人希望他能苟活，而这些村民，却无人来保护他们的命。大景曾经有过繁华鼎盛，那时四海富庶，歌舞升平，朝廷可以保护百姓免于战祸，如今的却风雨飘摇，百姓更是风雨中的羸草中浮萍，而他们的圣人也只是一个仅能苟活的傀儡而已。

    思安吐嘴里的泥土，从怀里摸一样东西，到妇人手里，糊说：“快跑！”

    妇人看着手里的金玉镯满脸讶异，似乎还想和思安说什么，她动了动嘴，表凝固在错愕和惊恐间。利刃没，穿过妇人膛的刀尖，只差一就碰到思安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