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话就直说吧。”

一瞬短暂的冷瞥还是印在思安心底。

    “……后来东都，大哥说带弟兄们也享享都中富贵，京畿尽在中，然……”

    骆仁旺停了：“大哥比我和二哥都聪明，当年大哥只是军中裨将，我和二哥都是他手小卒，将军被围困命我们突围，可是我们只有几十人……”

    思安低想了一会儿，说：“从前在中听人说起藩镇骄兵之彪悍，总是十分纳罕，尤听闻有众兵拥帅的习气，不以名分为尊而已为尊，可有这样的事？”

    朝廷对各藩节度使无任用辖摄之实，藩节度使上任留后即向朝廷请封，朝廷多半应允节度使之位，不会多作涉。但朝廷也曾设法裁撤，当年朝廷为抑几个藩，广设藩镇牵制，虽然后来反受其害，多少还是有些用。当是时，谁能带领一藩周旋于朝廷又保全藩镇，藩兵就拥谁当节度使。节度使之位或承父业或藩兵推拥，其本却是能者居之。藩兵牙将之也是承父业代代相传，互为连襟姻亲，关系如蛛丝盘节，牙将不仅于镇横行，甚至能影响节度使废立。

    骆仁旺：“也不是常这样……大哥接任节度使后整顿过军纪，令不得惊扰百姓。”

    藩镇统一镇之兵将、财权、讼狱及官员任用，藩中不用向朝廷纳租庸，镇帅与藩兵受此益在藩镇中唯我独尊。

    骆仁旺挠着后脑勺，皱了皱脸：“我也说不清，这些年兵荒的，自然得跟着能带咱走活路的人。”

    骆仁旺支支吾吾，半天憋一句；“圣人别生大哥的气。”

    骆仁旺：“抢粮的事……不是大哥让的。兄弟们以前莽撞惯了，其实大哥不让来……这回也是看不惯那帮富人，前线的兄弟不能饿着肚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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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金鳞殿，骆仁旺跟在思安后一副言又止的样。

    节度使为了统帅藩兵，往往恩威并用，以利收服，节镇各项课税自专，税收除了节度使府，很大一分用于养兵。

    节度使倚靠兵立镇，却也为兵所辖。

    宣武军中这样的习气该也不弱，只是都前温行应当约束过，思安于接不多，粮草关乎大军存亡，悍兵霸就显现来。

    这其中关窍思安却是懂得一些。

    思安奇：“好好的我生他的气作甚？”

    听闻当时曾有节度使上任后心疼库中财帛，恩赏手兵将的钱财不够多，而后又被赶节度使之位。

    节度使施威则多依仗亲信牙兵，节度使府的牙兵一般择藩兵中最年富力且善战者，正因如此，时有牙将拥兵自重驱杀节度使自己取而代之的事发生。

    藩兵向来有骄悍习，每攻得一城，多行劫掠之，将所抢之视为战利品，越大胆勇猛抢到的东西越多，镇帅为笼络人心，往往不会多加阻止。

    思安：“你们以前也这样？”

    骆仁旺憨厚，说的话也有趣，思安笑了笑，：“你大哥是能带你们走活路的人。”

    骆仁旺说起从前怎么跟着他大哥征战是，从温行还是个裨将说到后来封王赏爵，思安贴地倒茶给他，他兴奋起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接过茶碗喝茶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