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宪从来都不关心自己有些什么衣服首饰，就是陪嫁的单，她连翻都没有翻就给了客，让客重新誊一份，为的就是在她想要什么东西的时候客凭着印象能很快地找到。客事，素来认真，索把她的嫁妆单背了一份。因而姜宪问起来的时候她立刻就能回答。

    “有！”客，“有八面西洋镜。两掌大小的，放在甲字开的箱笼里。两面铜盆大小的，放在丙字开始的箱笼里。两面半大小的，放在丁字开的箱笼里。两面等大小的，放在壬字开的箱笼里。您要哪一面?”

    姜宪想了想，：“拿一面掌大小的，拿一面铜盆大小的。”

    客应声而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拿了西洋镜过来。

    姜宪猜自己的陪嫁肯定已经整理好了，客应该是费了一番功夫开箱笼。

    她举着那成靶镜的小西洋镜照了照，看得着睛就看不到鼻，她立刻就把小西洋镜放到了一边，让香儿和坠儿举了那面铜盆大小的西洋镜。

    镜里女孩十四、五岁的样，肤白净细腻，有着一张标准的鹅脸，鼻秀丽笔直，嘴粉淡丰满，眉如柳叶，修得整整齐齐，一双大大的杏清粼粼，冷冰冰，漠然冷淡。

    原来她是这个样的！

    姜宪望着镜里的女孩，想到白愫温婉的样。

    神太冷清，嘴太寡淡，眉太死板……还真的只有那鼻最漂亮，让她整个人都变得立秀丽，有了几分神。

    她抿了抿，绪低落地挥了手后，示意客把镜拿走，然后蔫蔫地趴在了床上。

    自赵翌死后，她的镜台上就换成了模模糊糊的铜镜。

    她怕在镜里看到自己脸的凶狠。

    重生之后，她也没有照镜。

    怕在镜里看到不合时宜的表。

    可她躲来躲去，还是躲不脱那些过往。

    她始终不是真正十四岁的小姑娘，没有白愫一样如同日般的如貌，也没有齐氏妹青洋溢的生动面孔。

    但李谦还是觉得她漂亮！

    姜宪心中一动。

    想起赵翌来。

    他始终喜的都是那些信年华的女。

    特别是那些有过生育的妇人。

    他还曾躲在那些命妇经过的路上偷窥臣们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