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儿显然动了脾气，一句话就把他打发掉，亲旨让他明天就，他自己也很是无奈。

    年少的时候，真是太血，也太冲动了。

    之后一路都有些沉闷，顾禺不愿多说，他也懒洋洋的似睡非睡，这件事通知阿禺通知晚了，他是有愧，但如今却不好再解释。港岛临海，雨起来噼噼啪啪，往窗外望去白茫茫什么都瞧不清楚，就是有了空调仍觉得冷，殷朝暮瞧着外面行人奔来跑去的慌景象，又想起之前自己筹款失败后也是暴雨天气，浑透，落魄得比此时所见犹有过之。一夜之间，当初淋雨之人已好端端坐在车中瞧着别人狼狈影，多好笑。

    “少爷，顾少爷，到顾府了。”

    殷朝暮被猛地涌的冷风得一哆嗦，回过神来瞧见旁边顾禺已开了车门，外边是早已闻讯赶来打伞接人的顾家人。顾氏堪称港岛最级的世家之一，宅自然也不比殷氏那般小气，修的十分气派。岛上这样土地金贵，仍独自占了一大片山，光从大铁门到住宅就有不短的距离，顾禺此时为顾家名正言顺的唯一继承人，自然也有无数人前呼后拥。这边殷家车刚一到，那边就有三两个人打了伞、带了手炉、大衣来迎人。

    顾禺人站在外面，瘦瘦的个，一张脸大半都被伞遮住，瞧不清是什么表。只是他似乎还有话说，竟不合车门，冷冽的山风携裹冰几近刺骨髓的雨滴打在殷朝暮上，冷得他全都抑制不住发颤。殷朝暮打个嚏，这样恶劣的天气，他不知顾禺还有什么话要说，只暗暗叹息早知如此，就是那杯LUWAK他也喝得。正用丝绢轻轻拭着鼻，刹那间上一，抬，竟是顾禺那个不知疼人只知惹事的公爷取了大衣裹在他上。

    车空间狭小，顾禺弯腰半个探来给他围上大衣，脸也就势埋在他肩窝，外面人便瞧不清里面形，连殷朝暮也瞧不清他脸，只觉上人心稳稳，在隐忍着想要说什么，正待问，顾禺已神不变直起来将车门给他带上。

    从车窗向后望去，透过厚重的雨幕，顾禺立在雨中的形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终于定格成寥廓山雨里瞧不见的一个小黑。殷朝暮却觉得，这一幕，莫名让他腔里有些什么东西翻涌，堵得他说不话来。

    他莫名就想起父亲生前最喜的那一段儿，唱的是《断桥》，取自《白蛇传》的一折。“好难得患难中一家重见，学燕儿衔泥重整家园，小青妹搀扶我清波门转，猛回避雨风景依然。”

    他之于顾禺，如今也算是经了一场生死劫数，终以这般令人难以置信的方式重见，只是却不知当年那份谊，是否仍是“风景依然”。殷朝暮隐隐觉得，顾禺与他，有些什么里的、隐秘的、难以宣诸的东西，在这一次重生之后，悄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