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穷小钉死。

    他正叹气，又听那那负责人问：“当初又没人迫你。自你加，也是早晚两香供着你，南哥从没你亲自场，就是偶尔让你帮忙拿拿主意，也都有所酬谢。人在天在看，咱们自认不是正经人，却从没亏待过你。你手这么黑，几句话牵扯去几十号儿兄弟，就不怕自己良心过不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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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就太讨打了，尤其他这副抄着手的站姿搭凉凉的语气，殷朝暮听他说完眉心就是一拢——顾疏在搞什么，这样说除了激怒人，还能有什么效果？

    那负责人一想通顾疏寸步不移的关窍，立占了上风，稳稳地说：“怎么，还跟我装傻？顾疏，要不是你那小人儿在这儿，你小会跟老扯忒么的？姓殷的跑不动了，你自然也跑不了。”他说话间猛地推开顾疏，往过一转，已然将殷朝暮失血过多的脸，和挽起儿那白小上的条伤瞧得一清二楚。

    “哟，这不是顾疏么，想不到还能看见你，天至公！天至公啊！你说是不是？”

    果然那负责人本来存着踩踩儿回去喊大队的心思瞬间熄灭，红着一双，脸上咬肌都拧了。“你厉害。小小年纪心这么狠，翻脸无真是被你演活了！不知姓殷的见没见过你这副嘴脸……你说的不错，咱们都是一路货……”话到这里，戛然而止。这人原本还算整齐的相貌经过一天折腾早变得不堪，显狠的三角里突然闪过了然的光，原先被顾疏得失控的语调缓来：“我说呢，原以为只搂到一把草，却原来逮到了两只傻兔。”

    他原先虽然也是混，但先先醉仗着先锋意识，又盘踞数所大学中央这等要害地势，在京都酒吧里名声比殷朝暮想的还要响亮。他为负责人，来往的文艺青年与文艺中年们，不说心中如何，至少面上都要让三分。如今一朝陷牢狱这等横生祸事，恨到极，反倒不急了。

    光斜斜打在顾疏脸上，映得他砸在墙上的影有些狰狞：“笑话。说我手黑，你们自己又有哪个心？都是一条上的人，谁也没比谁更慈悲，提良心两字，平白让我看不起你。”顾疏冷笑着说完，又悠然：“废话少说，案已成定局，你不如积极悔改，争取减刑。”

    顾疏左手微曲了曲，声调儿仍然平稳：“什么意思？”

    可他心中虽嗤笑，又可悲地有些满足——不将来怎样，至少这个年纪、这个时候的顾疏确实很他，而他虽然不能回应，却一一滴都看在了心里、记在了心里。还有什么比知自己的人也着自己还幸福的事呢？没有了。所以真的很满足、很满足。

    殷朝暮撑着墙，也大概晓得顾疏贸然去是为给自己掩护，虽然心里急得要死，好歹稳住气息，没有发声息来。他这个方向只能看到个面如常的侧脸，顾疏似乎压儿没听懂这句讽刺中夹杂的血恨，顺着话：“确实没想到。是我大意了，早知该看着你们盖棺定论再走……”他说到这里神一动，闭了没再说去，殷朝暮却想起上午顾疏行匆匆地拎着饭盒儿、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宿舍门的样。东说在医院看见过他和母亲争执，又要空来报警备案，这一通事端，竟还跑来跟他闹了一场……主次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