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轻一些的殷朝暮微微笑着，神清亮。

    似乎所有的言辞尽皆失，顾疏指尖无缘由地轻颤，微凉的温度染上那张冰冷的纸。一展平这张他最后的作品，哪怕时过境迁，他仍能会到当初动笔时那份——放佛中再无其他可以容纳，有的仅仅是画上安宁祥和这一人。细腻的线条毫无瑕疵勾勒画中人温柔的眉宇与清浅无邪的气质。

    明朗的、健康的暮生……

    还没有经历过自己或他人制造的困局的暮生……

    已夜，屋中却没有开灯。他抬透过重重影看到前站着的那个人，一开却发现嗓音艰涩：“暮生……过来，让我再抱抱你。”殷朝暮顺从地走过去靠在他肩，觉到温度偏低的手贴上了自己的脸。

    顾疏：“发呆？”

    殷朝暮：“没……就是想你怎么来的。阿禺不可能帮你这个忙。”

    窗帘没拉上，房间一片黄昏过后的静谧，窗外连最后一光也没去，但却不到全黑，有京都雪前地沉沉的暗。窗折着路上的灯光，觉十分梦幻。

    他的睛已有些适应不了这个黑暗，男人指尖轻薄的茧挲着他脖上细的肌肤，有沙，有。

    “他当然不愿帮我这个忙，我直接着那小名找上了王医生。”

    殷朝暮诧然：“那你动作也太快了吧？而且阿禺最不喜别人仗着他的声势胡来。他没脚吗？”

    顾疏轻轻的笑，笑得他很安心。“脚……那倒没有，大概是顺手帮我自投罗网，隔岸观火，坐等我被你那厉害的母亲收拾吧。”

    这个倒极有可能。顾禺蔫儿坏蔫儿坏，脾气霸还尽想些馊招，肯顺手帮忙，无非是希望顾疏被殷夫人抓包，抹黑形象什么的。不难想象那小叼着烟里泛狠光的场面。殷朝暮忍不住笑，顾禺的法非常孩气，简单来说就是很幼稚：“既然知他不坏好意，为什么还来？而且你不是说走了么……”

    顾疏侧望向窗外，沉默片刻，而后什么也没说。

    殷朝暮动了动，顾疏把转回来用前额抵着他的，声音非常淡，仿佛只是漫不经心随一说而已：“我只想你健健康康，一辈平安。你检查，我怎么可能不在一旁看着？我担心你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