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帘，朱五小端着一盅冰糖雪梨来，边走边笑：“果然是阿弟，我还说呢，府里上哪个能让祖母这般开心。”

    “你这丫，嫁衣还绣的虎虎净是待不住。”老夫人笑骂，拉着朱定北让他阿看了披风又得了一顿夸赞，这才小心地把披风收起来。

    朱华容将冰糖雪梨递上来，“听家说祖母晚间又睡得不舒服，孙儿给您炖了汤，咙能舒服。”说着又不放心：“祖母每年到这个时候咙都不舒服，还是应该找大夫看看。”

    她过了年，看着就要嫁了，往后怕是连一碗简单的雪梨汤都不能亲手奉上。

    朱定北一惊：“祖母总是这样？”

    “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这嗓越老越贵，连银碳的烟气都受不得。”老夫人惭愧，不甚在意：“等天气回就好了，犯不着请大夫。”

    朱定北暗自记。

    祖孙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待办年节采买的小王氏和林氏来禀话，朱定北才离开。

    待人都散了，老夫人才记起作废的画纸，吩咐苏妈妈收起来。后者看了，奇了一声：“夫人，您看这……”

    老夫人往前查看，之间那开的红墨不知被何人描画，一朵朵艳丽的红梅在纸上吐绽放，简单几笔虬枝苍劲有力。两人俱是一怔，这墨迹了许久，满屋只有一人可能到。

    苏妈妈扶着她，轻声：“夫人，您可安心了，小侯爷比谁都聪明能着呢。”

    老夫人久久凝视着宣纸，面容沉静，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一个笑容，吩咐：“裱起来，就放在我房里挂着。”

    “诶，老这就去办。”

    苏妈妈喜上眉梢，没有发现自家夫人凝结愁绪的眉。

    年节是大靖人最看重的节日，各家各府越到年关越闹。

    除夕这夜，皇上与朝臣同庆。镇北侯府也在其列，老侯爷老夫人与被圣上钦封为世孙的朱定北一同赴宴。

    朱定北原本跟随老侯爷左右，只是没等老侯爷对孙儿多夸耀几句，便有廷的太监来传话，太后娘娘谕召见镇北侯府世孙。

    不敢耽搁，朱定北跟着碎步疾行的太监到了慈宁殿门，就听见里面声笑语，弦乐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