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要再说什么，却已然说不了。

    他一直认为自己负罪孽，小王氏所犯的罪过并不会因为她死了就足够赎还，他将此揽到自己上，觉得愧对胞弟，愧对这个家。

    朱征北自小便是老侯爷亲自带在边教导的，对自家孙儿的秉如何不知？见他自苦若此，却也说不宽的话来，只得将他拉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站直了，往后你阿弟还有你的妹，都要靠着你。知吗？”

    朱征北郑重地了，却还有些不死心地问：“阿弟的真的……不能吗？”

    老侯爷沉痛地扭开了脸。就连宁衡的大师父段大夫都给了明白话说生的再不能如常人孩的魄，又怎能作假？他现在只盼着孙儿能健康寿，其余的却是真的没有一想了。

    朱征北拳，闭了阵睛才把红了的圈退回去。

    若是可以，他恨不能以代之。

    阿弟有多动，他是最知的。阿弟原本可以是比他，甚至比阿爷阿爹更好的元帅，如今却毁在这个诡的京城里……他如何不恨呢？

    但恨又怎么样？

    他依旧得为皇家卖命，甚至比以前更卖命。

    这样，才能保护好在洛京的亲人，给他们一份富贵安康的生活。

    老侯爷欣地看着大孙儿，了他的手臂，才放开：“过两日，去给你生母上香吧。”

    朱征北脸一变，半晌才了。

    他并不知朱定北知其中，否则，面对朱定北时怎能有如今的亲密无间？有时候悔恨，也会让人心现裂。

    第二日，嫁女携夫带回来给朱征北接风，两位亲妹也不免说起已逝的生母，见兄面容寡淡，便也过不提了。她们并非毫无所觉，小王氏一向健康又是何等的急症竟会在短短几天里就要了她的命呢？而此时看来，兄是知的，而且……错在生母。

    由此，她们心中最后一芥也消失了。

    在这个家里，可以被容忍的罪过有许多，而那些不能被原谅的甚至要以命相抵的过错……她们不能多想，却必须谅祖父祖母的置。

    那日午，朱征北在家三叔的陪同祭拜了小王氏，他在坟前一句话未说，待香烛燃尽，转离开时也未曾回过。

    你在地狱里，可曾虔心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