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貅在大声骂他。

    我知那是谁。

人找上门来，泼了一猪血，竟然是因为“抢别人的男人”这争风吃醋的事。跟外面被人在光天化日剥光的小三，不过是一丘之貉。

    郑敖打开了他的手，两个人难得地没有打架，毕竟大门人多。

    我仍然闻得见血腥味。

    -

    我换了睡衣，沿着二楼茶室的台，爬到以前我常常和郑敖一起看月光的台上，很久没来，上面落了一层灰，我把地上净，喝着自己带来的啤酒，开始看月光。从这个台看过去，半个李家的风景都尽收底，李家别墅的左侧有一棵大的阔叶树，开白的，型很漂亮，我小时候上科学课，书上讲珍稀动植，讲朱鹭和珙桐，我总是觉得它就是珙桐。可惜实在是太了，看不清楚，只看见形状非常漂亮的一片片白缀在枝叶间，皎洁得像月光。

    最开始愤怒的劲渐渐过了，只剩一阵阵的心寒，跟数九寒冬里吃坏了东西一样，从骨里觉得冷，又觉得恶心。

    “这件事不要跟我爸说。”我只跟李貅说了这一句。

    稽又讽刺。

    我不想说话，不想动，甚至也不想朝任何人发火。

    -

    我只觉得恶心。

    等我把自己洗净的时候，已经是夜了。

    我看见佣人在走廊里穿梭着准备类繁多的夜宵，李貅年纪小，还在，这些是给他吃的。我看见李黎带着几个人，来了又走，大概是在查宁家的事，我看见黑夜中，两束车灯的亮光慢慢开近李家，穿过李家前面的绿化，停在大门，家亲自去接。

    郑敖态度很淡

    我听见他们的脚步声，往里面缩了一，现在是夏天，房的玻璃穹收了起来。他们俩站在玫瑰和摆着兰的木架之间，我看见李貅换了一件黑的T恤，郑敖仍然穿着正装的白衬衫，他态度很从容，很优雅，甚至带着笑。

    李貅抿，大概想挤两句话来安我一，但他这辈没有安过人，临时也学不来，只是握了握拳，里的怒火更亮了。

    他姿势还是很优雅，形也好，沿着草坪中间的小路一直走，然后李貅冲过去，抓住了他衣领，李貅行事还是这样直接，家大概觉得站在一边看客人挨揍很失礼，找了个借溜走了。

    “你不好半就切掉好了，为什么连累许朗！宁家那个杂也算个带把的？简直就跟女人一样，使这招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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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后门回了家，把自己关在以前的房间里，把上所有的衣服都扔垃圾桶，打开浴室的洒，一遍遍地往上冲，直到变冷，直到我蹲在浴室的地板上，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

    然后他们绕过那棵树，走到了别墅后面的房。

    我自己还是个男人。

    他在替我抱不平，我知。

    是的，就在我台面的房，以前房旁边那棵树没有修剪过的时候，我可以顺着树一直爬到这个台上。

    我觉得脏。

    是郑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