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羊驼告了个别，羊驼忙着吃草。

两父怕他累着,像两个门神一样跟在他旁边帮忙，偏偏我爸记忆力很好，路很多,层不穷,看着李祝的脸越来越难看,我连忙跟我爸说,这些事我都记得,给我来，要他去休息一会儿。

    大年夜东西很丰盛，四个人围作一桌，还没有外面佣人那桌闹。不过我爸这人大概天生就有温发光的能力，给我们一人打了一个红包，连李祝都打了个，又了两菜，说了很多祝愿的吉利话，像祝福小孩一样的，不过那两父都很吃这，虽然还是脸板板的，不过看起来很开心的样。

    今年仍然是李家父守岁。

    时间在一刻不停地往前走，一年又一年。

    我回看，满天烟里，他站在走廊，比李祝矮半个。他这些年越发瘦了，只是仍然是笑眯眯的，睛里像有星光一样。

    我爸比较听我的,于是决定休息一会儿，派李貅过来听我指挥，李貅也不知乐不乐意，一言不发，板着一张脸跟着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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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爸以为我喜放这个，放给他看的。”他说的是正在后面看我们的我爸，李貅把一大把烟我手里：“他在看你！快放。”

    李家人都是这样，看起来嚣张得不行，其实也很容易吃哑亏，因为他们本不肯解释，觉得解释就是推卸责任。所以经常被误会，而且我最佩服他们的一就是，就算被误会了，他们还是死都不肯解释，跟修了几百年闭禅的得僧一样，好像一开就会天降灾劫生灵涂炭一样。

    自从我把羊驼还给他之后他就不跟我说话了。

    我爸怕我撑不住，让我困了就去睡觉，我在客厅烤着炉的明火，整个前都是烘烘的。

    我想郑敖现在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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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年夜饭放烟，我本来不太想去，但我爸站在回廊上很期待地看，我就去了，李貅分了我一把，自己又放了很多。我问他：“你喜玩这个？”

    郑家没有更年的男人了，他是郑家唯一的支。

    外面仍然不断传来烟的炸裂声，不知哪家的小孩在打闹，还有大人在阻止，家和厨师在廊聊明年的年景，厨房里在剁明天早上的馅，厨师和家跟李貅打招呼，他这个时候去外面，应该是去给陆嘉明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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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怕我爸爸变老，怕他生病，怕他死。

    我私底跟他了歉，他也没理我，大概是真的生气了。

    我只好也开始放，放得满手的硝石味，不过我爸很开心，他以为我也很喜烟，觉得我放烟放得很开心。

    他们说陆非夏的不行了。

    我很想时光凝滞住，就停在这一刻，没有一岁一岁年龄的增，没有生老病死，我爸会一直站在我后，把我当成他羽翼的一个小孩。

    尤其是我爸听说之后还批评了他一顿，大意是他送礼没有考虑对方，羊驼是要持续地照顾的，这件事是他不对。

    真是奇怪的东西，连李貅这凶的人都会无师自通地想念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