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我没有动手的机会。

    被折断的麦苗有一特殊的气味，像我曾经在郑敖上闻过的味。据说麦苗在成过程中要踩一次，这样才会得更。但是大概也有很多麦苗就这样被踩死了吧，人生的苦难，熬得过去就是海阔天空，熬不过去就是粉碎骨。

    黑衣大汉接了个电话，我想大概是关映的，他一直答应着，没有说话。他往车的方向走了一段，离抓着我的衣青年远了。

    我心里燃起一希望。

    然后我来不及兴，他就把一团报纸裹着的东西扔给了衣青年，自己走开了。

    衣青年接了过来，仍然是那样讽刺的笑容，他并不熟练，却很得意，仿佛炫耀一般，拆开了报纸。

    那是一把枪。

    “认识这东西吧？”他得意地用枪戳戳我的额，似乎并不准备现在动手，反而像戏耍老鼠的猫一样：“继续瞪我啊，兔儿爷？”

    我额的伤被戳得很痛，然而更多的，似乎是绝望。

    不知为什么，到了这时候，我反而想起郑敖来。

    他现在在什么呢？是在喝酒？舞？还是在证婚人的见证，把订婚的戒指给叶素素上？酒店的灯光那么明亮，富丽堂皇，夜夜笙歌……

    他会不会想起我呢？

    我的心这么沉，一暗去。

    死后的世界是怎样的呢？是不是意识消散，腐烂，世界上再也没有许朗这个人？

    像有彻骨的寒意从心里涌上来，像河结成冰，像鲜血凝固停滞，像最后一火星，渐渐湮灭在灰烬里。天似乎了，好像要雨了……

    我的森林烧完了，没有了，小敖。

    “……你可不要怪我，”衣青年大概也没杀过人，最后关反而起怯来：“要怪就怪你是个兔儿爷……”

    我没说话，只是手悄悄在了外袋上，一手指碰到了那金属，我想那是一截钢，被斩断的钢，我摸到了断的金属刺……

    衣青年咬了咬牙，似乎定了决心要扣扳机，然而就在这瞬间，他背后似乎传来什么声音，他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