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轻，好像只是在茫然地复述，又好像大梦初醒。

    “别以为这样疯疯癫癫我就不会打你了！给我起来，别装死！”李貅踢着他的，虽然凶得很，其实是厉荏，看着他这样也有不敢打了，凑过去一看，顿时不知所措起来：“喂，你不是真哭了吧？”

    65痕迹

    郑敖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他了一个梦，梦里是晚上，似乎是李家,因为他记得李家走廊上挂着的莫奈的画,许老师喜这个。他在梦里没有想过为什么要现在这里，只知往前走，然后绕过着玫瑰的桌,有一个小房间，门是虚掩着的，他推开门,一个小男孩坐在那里,正在安静地玩拼图,有月光从窗上照到地毯上，他回过来,对着郑敖笑了。

    郑敖怎么也想不起他是谁,他本能地觉得这很重要，越想越焦躁，但那个小男孩对他一笑，他心里又安定来，走过去坐在他边，陪他一起玩拼图。郑敖看着他安静的样，有个名字似乎在呼之，像玻璃上沾着一层模模糊糊的雾，只要抹开雾，就能得到答案。

    但雾散尽了，天亮了。

    他醒来之后的一瞬间，就想起了那是许朗。

    然后他才想起来——关映说许朗死了。

    “喂，别动！”李貅正站在他卧室的窗边，一脚踩在一个凳上，不知在跟谁讲电话，听见动静，回应付郑敖：“你动也没用，这是钢的。”

    郑敖正看着自己的左手。

    这些天的折腾，他的手腕瘦得可以看骨形状，又白，手上缠着绷带，现在正被锁在一副手铐里，拷在床上。

    看来李貅是对他昨天的失常心有余悸，怕他今天再来一遭，所以把他锁在了这里。小蛮虽然傻了，却还是很惜生命的。

    郑敖晃了晃手，手铐敲得叮当响，他看着自己的手，好像仍然在发愣。

    李貅已经匆匆结束了电话，走了过来，拖开一张凳，坐了来。

    “你别发疯啊，”李貅拿手机敲了敲床，也不知是威还是利诱：“我已经把人都放去找许朗了，还要瞒着我爸那边，你再给我找事，我会揍你的。”

    郑敖不说话，睛不知在看哪里，视线飘到天板上去了。

    小阎王虽然打起架来很凶，看他这样，也有不忍心了，又不好意思，声气地把床的保温杯往他这里一推：“要不要喝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