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钱夫人大概是一个人独自居住在偌大的房里，鞋架上没有几双鞋，拖鞋似乎都是她手工织的。我看着老人家摸摸索索地拿鞋来给我换，心里百般滋味都涌了上来。

    客厅悬挂着钱教授的照片。

    钱夫人忙忙碌碌地给我泡茶，用保温瓶往茶杯里倒，又端满满的果盘和瓜饼来，我连忙弯了弯腰，钱夫人笑着要我不要客气。

    茶是普洱，以前钱教授有收藏这个的习惯，现在他去世了，家里的好茶也只能用来待客了。

    “我给钱教授上炷香吧。”我轻声说：“葬礼举办的时候我被一些事绊住了，没能来参加，真是十分抱歉。”

    “没事的，”钱夫人态度仍然温和：“有这个心意就好。”

    我上了一炷香，在遗照前拜了拜，算是对这位宅心仁厚的老人迟到的敬意。当初葬礼没能参加，是我为弟的失职。钱教授在世时一直对我诸多照拂，我也存了报答这位老人的意思，可惜世事总不如人所料。

    上完香后，我把送来的篮给钱夫人摆在遗照前，奉上迟到的丧礼白包，钱夫人一直宽我说不用介意。拉着我坐来说话。

    “先夫在世时就再三和我代过这件事。”钱夫人把涉及权的文件都拿了来：“说千万要等你回来，把这些文件给你，你是他的带的最后一届学生吧？我记得你那时去医院看过他……”

    钱夫人一个独居国，守着这偌大房，想必在国外的儿也十分不放心，早在钱教授在世的时候，就说过儿一直希望带着父母移民国外，只不过钱教授舍不得国的老朋友。如今钱教授去世了，钱夫人肯定希望儿陪伴边，却为了一堆文件，等了我这么久。

    “是的。”我轻声说：“钱夫人一直是独自在国吗？”

    “独自？”钱夫人摆摆手：“小雪常来看我，钟工也一周来三次。”

    我更加觉得无立足之地了。

    我略看了看文件，已经是十一了，钱夫人殷勤留我吃饭，我想老人家也许居家中无聊，来个客人，留饭也是正常的，就留来了。钱夫人是老派主人，不让客人沾手厨房事的，也不许我帮忙择菜，我只能在客厅空坐着，钱夫人在厨房里忙活着，跟我聊天。门忽然被敲响了。

    “是小雪，她常来帮我饭的。”钱夫人在厨房里说。

    薛雪是薛师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