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小时候即将开学的时候一样，难过了起来。我是住校，我半年才能回一次家，所以我有半年时间看不到我爸。

    我直奔书房，李貅不在自己的书房，李祝的书房是掩着门的，书大半被搬走了，书架上有一大块一大块的空缺，很快就会有李貅的书填满这些空缺，就好像李祝从未主宰过这里一样。

    “走了啊。”叶素素很是轻松：“今天早上就走了。”

    我爸是元宵节前离开的。

    我找不到李貅，书房，卧室，小客厅，甚至二楼的客卧，一间间房间找过去，每个房间都在昭告着我爸和李祝已经离开的事实，他们去了南方，我也许一个月能去那边看他们三次，但是他们不在这里了。

    我站起来拿衣架上的大衣。

    李貅小时候常在那里捣，李家人其实骨里都有缺，常常捣引起别人的注意力，他小时候的坏事真是几本书都写不过来……

    书房的门关着。

事，就跑到我家来赖着，实在是对他自己太好了。

    “霜欺雪压，晚来沽酒看飘絮，开，唯有前路与君同。”

    李家的院门外贴的联，是李貅的字迹，我上次来的时候没细看，这次才发现写得很好。

    他们不在北京，不在我开十分钟车就能到的地方，他们会在那里逐渐老去，他们亲自在自己的故事上写了落幕，然后猝不及防地跟我们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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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过去，他回了。

    “都走了？”就算知答案，我也忍不住问。

    他们已经开始叫李貅“先生”了。

    “喂，你嘛去？”叶素素追在后面问：“郑敖叫我陪你玩的，你走了我怎么办，他很难搞的啊，大哥……”

    “我去李家。”

    我推了推，推开了。

    那是我爸的书房。

    “是啊，都走了，连家也走了。”叶素素反应过来：“哦，你是说你爸吗？肯定走了啊，李祝怎么可能一个人走。”

    “先生刚回来，正在休息。”

    -

    我车，让司机在车里等我。

    外面着大雪，天的雪里总好像藏着和的东西，大概是因为人心里明白，雪不了多久了，很快就是开，新的一年又到了。

    那些大的理方面的书，我爸最喜用来喝茶的那个茶杯，最舒适的一张椅，还有他常常挂在衣架上的用来盖着打盹的毯……

    但李貅从未住过校。

    “李貅呢？他在哪里？”

    我最终想起了一个地方。

    李貅坐在地上，看着外面的雪。他今天应该还完成了不少工作，所以上仍然穿着正装。

    我连电话都没收到，还是叶素素告诉我的。她说：“这几天李祝已经把权力都接给李貅了，以后有好戏看了，咱们这位和那位一天至少要打三次。”

    书房几乎被搬空了。

    李家换了个家，但是认得我，恭恭敬敬叫我“许先生。”

    我问他：“那李祝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