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边送了一茶，这才接着说：“一两年，你都想好了？”

    两人没往了说，可是拿的年月时间来，便都清楚对方是什么意思。照着谢琰原本筹谋的计划，一两年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

    这个时候国公府虽然已经在明显失权力，也在皇帝没了信任，然而还远不到谢琰曾经想要的结果。

    谢琰说，“你曾经问过我怕不怕，那时候我是真的不怕，但是现在我也是真的怕了。”

    他语气平淡，但陈宁却明白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对于谢琰来说意味着什么。

    谢琰是服了，认怂了，将自己曾经所有的自负都亲自收了起来。当人开始担心有所失去的时候，所有的动作都会小心翼翼束手束脚起来。

    谢琰是栽了。

    这是陈宁今天到这里来之前万万没有想到的一个结果。

    他脸上的神舒展开又绷起来，几绪来回杂，末了还是有些说不话来，只有些自嘲般地低笑了一声。

    “这真是，”陈宁缓缓开，“真是让我没有想到。”

    他说起似乎完全不相关的事，“这趟去京城，我见的人不多，听说的事也少，然而无论是皇兄还是太都让我慨颇多，生在那样一个家里面，真能算作家吗？

    前面我想，也是有你，皇兄若是再将我往绝路上，我倒也不如就反了他去，跟着坐上那皇位以后便能自在些，没谁再能拘束了我去。可现在一看，没有哪个人家过的生活是能完全没有拘束的，而看似权势滔天的人家里更是如此。

    若我真坐上皇位，恐怕也逃不开这样，这是皇家宿命，不是谁能以一己之力更改的。”

    谢琰不否认，“历朝历代大如此。”

    陈宁笑起来，“也是这样，我倒是真不想再同京城有何瓜葛，晋地这一片地方已经足够我，我本来没想着同你说这个，却没有想到你先想透了。”

    “你不恨了？”陈宁问谢琰。

    不恨了？怎么可能。

    午夜梦回无论多少次，谢琰都还清楚的记得自己被狠狠践踏的尊严与所遭受的屈辱，他本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想要让国公府的人十倍报偿回来，却没有想到半路里会现一个林淼，让他意外的了解到了生活里面的柔与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