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香气有草木和薄荷的香味逐渐过渡到木香，最后的味非常温，略带着和蜂的甜香。如果说它之前想表达的是一个十二月风雪夜归人的场景，那么现在，它是这个场景的无限回。无数次旅人回归，看见梦中思量已久的妻儿面容，构成一场无始无终的回。

    在他记忆中，这结构的香，只有肖重云能够调。

    肖重云……他默默地念着，手掌收成拳。

    纪芳丹若勒香学校有一个叫“上帝之鼻”的小圈，类似耶鲁的骷髅会，只由最有天赋的调香师学徒组成，肖重云是其中唯一一名东方人，被称为“英俊的肖”。他永远记得黑发黑的肖重云站在一群法国和英国朋友间谈笑自若的觉，神采飞扬，眉目如画。

    周天皓想尽办法也无法这个圈。只要肖重云存在，同是东方人的他就会显得不够优秀。等他加“上帝之鼻”之后，肖重云已经回国了。等他回国，肖重云却从香界销声匿迹。仿佛天才的东方调香师从未……存在过一样……

    我只是想给当年的憧憬一个代，周天皓对自己说，我没有对一个人过分着迷。

    他苦笑着叹了一气：“况且就算曾经着迷过，这个人也受不到我追随的目光。”

    他没有打电话叫助理送晚饭，也没有继续以往不到就班的优良传统，一直在工作室里呆到了天黑。老板不走，助理们不敢先班，都在隔等着。

    门忽然开了，周天皓不耐烦地挥手：“没听见让你们别来吗？”

    苏蓝抱着手臂靠着门框，鼻：“再微妙的气味也瞒不住我，这是‘回’。抛却传统的前调、中调和基调的金字塔香阶，让三到四香氛回演绎，调制方法至今保密。你在怀疑这是肖二公的作品？”

    “只有他能够调制‘回’，”周天皓面无表：“公司规定的班时间是六，你怎么还不回去？”

    “我只是来提醒你，”苏蓝耸肩：“如果这真是肖重云的作品，它的香味过渡不会这么糙。而且，就算不用香氛分析仪我也能辨别来，它用的是相当便宜的香原料。当年调制‘秘密’的肖二公会掉价去用廉价的人工合成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