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听说过幻嗅？我会闻到很多不存在的气味，这些气味掺杂在真实香气之中，让我……分不清哪一才是‘真实’。”

    仿佛正好看见一只翅膀受伤的鹰，在竭力捍卫自己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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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明白幻嗅对于一个调香师来说，是怎样的打击。

    废材大叔不以为意：“可是我记得住啊。我记得住每一原料的香气，能记住一香料与另一香料混合后挥发的味。”他拍拍小鬼的：“这叫嗅觉想象力，如果有一天你能为职业调香师，就会知这是怎么回事了。好了，现在来帮我闻闻店里的香……是不是我预想中的味……”

    张松的专业是细化学，课堂上学过香的基础知识，因此他知嗅觉对调香师的重要。调制一款香需要准的分辨其中每一原料所带的香气以及所占的比例，因此他们必需有人不能企及的嗅觉度。级调香师至少要能够分辨两千香味。为了保护嗅觉，很多调香师滴酒不沾，拒绝任何刺激，甚至给自己鼻投额保险。

    肖重云有时候会对自己苦笑，不是不愿回香界，而是无法回去。纪芳丹若勒香学校的六年时光是他一生中最耀的时刻，他不想去向以前的朋友乞求香界一个不需要用到嗅觉的闲职，不想让人知当初“东方的肖”因为幻嗅，沦落成了一名三调香师。

    鸢尾的收获季节在五月，秋天去正好错过了大片大片蓝的田。苏蓝在供货商的候客厅里试闻新成熟的鸢尾凝脂，忽然想起跟周天皓打电话：“我助理等了三天你说的那家店都一直关门，所以我让助理留了一张名片，写了我的名字……”

来这里打工时，肖重云把他带堂的工作室，自己翘起坐在藤椅上，很随意地介绍：“工作台旁边的是香料柜，里面有三百四十六香原料，每一你都必需记住。我需要的不仅是看店伙计，而是‘鼻’——因为我闻不到。”

    每一款，都有自己独特之。

    他想了想，又笑眯眯地补充：“不是闻不到，而是不能确定哪一是‘真实的味’。”

    “只定了大范围是东方香系。或者说是……中国香系。”周天皓想了想：“以前有朋友这样说过，与其是最求欧洲的典雅与风，不如回看看我们的文化。他说代表的‘东方香系’香，比如圣·罗兰‘鸦片’，神秘和辛辣的香氛其实依然是

    肖重云说话时在笑，可是张松觉得他眸有一让人笑不来的东西。

    “对了，你一季新品主题想来了吗？”

    苏蓝上了飞机，并不回上海，而是直接去云南一个小镇。那里是德国鸢尾在中国的主要产地，有一批鸢尾凝脂正好到了三年自然陈化时间，已经开始散发馥郁香气。苏蓝习惯为自己的作品亲自选择原料，因此决定过去一趟。

    最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就是这么一位有幻嗅的调香师，竟然成功的调制了这间香店所有的香。

    因此小鬼问得很直接：“你不是闻不到？”

    此后两年来，肖重云调制香，而张松负责判断成品和预想的香味是否一致。这也是周天皓觉得“十二月”香气过度略显糙的原因，因为他在这一上无法给小鬼过多的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