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重云没辙了，总觉得忽略了哪里，猛然醍醐。他自我检讨，伸手小鬼：“好了好了我想起来了，奖励！明天带薪休假，不用来店里帮忙，好好放松一准备16赛吧！不用谢我哦。”

    “什么程度？”

    “糙的香气过度，微妙的原料比例，不足够的酒淳化时间……”周天皓晃动手指里夹着的玻璃瓶：“这是张松调制的？”

    “我给他放假了。”肖重云问：“比赛期间评委到选手这里来，真的没有问题吗？”

    小鬼扭走了，不久就听见关店门的声音。肖重云摸摸鼻，觉得自己养了个白狼徒弟，怎么哄都不开心。

    小鬼拿着电源站在他后：“看得这么难过，为什么还要看？”

    小鬼依然固执：“你说过在外面咖啡店等我的。”

    肖重云纠正：“这是鄙人作品。”

    “记者的话我甩掉了，而且我是上场比赛唯一投张松否决票的人——别这样看我，你家少一票又不影响晋级。”

    这是母亲最喜的香作品之一。很小的时候，母亲总喜独自坐在窗前，面前的矮桌上放一条染过香的试香纸，窗外总是霾不变的天空。而“忧郁”是伴随

    周天皓趴在玻璃柜台上，问：“昨天给你的提议想好了吗？加lotus，和我一起工作。我这里恰巧接到了一个项目，只有学才能胜任。你知雅舍在仿制兰的忧郁（l'heurebleue）吗？”

    他摇摇：“起码是三调香师平。”

    第二天张松果真没有来，倒是一大早开店门就看到了周天皓。十二月的冬天，周公笑得风拂面：“肖学早。今天没看见你养的那只小狗啊？”

    周天皓大笑：“肖学真是越来越幽默了。拿自己实力开玩笑这习惯不好，我期待学什么时候认真调制一款作品，我们在排行榜上一决胜负。”

    肖重云记得“忧郁”，1911年兰世家的第三代传人雅克·兰调制的作品。据说表达的是日暮时，白昼和夜晚界的瞬间的景——大地和天空都蒙上一层忧郁的淡蓝，世界开阔，万寂静。三年后世界大战爆发，回首再看，这款香表达的，其实是战争在即时，人们对安宁和平生活的留恋。

    在格拉斯的中国留学生不多，肖重云却怎么都想不起周天皓当初的样。果然如周天皓所说，当初的他心气傲，只看得见自己前面的人。对于永远的第二，他当然没有必要记住对方什么样。天才永远只会被另一位天才的光芒所覆盖。

    肖重云摸摸自己胡渣的脸没回答，小鬼问：“你说过在外面咖啡店看我比赛的。”

    周天皓抱怨店里没有气，然后围着每个货架都转了一圈，试闻样品，又回到肖重云面前：“退步了。”

    肖重云不知该如何解释。是说店里所有的作品都是认真调制的，还是解释他的嗅觉已经不再适合调香师了呢？他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转过看冬天落在窗台上的光。那是温的蜂，可是不带任何温度。它只是带着夏天的颜，温度却早已被北风凉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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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啦，忽然有急事就回来了。你看错过的分我都认真重新看了，看了三遍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