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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走两步，什么东西从背后扔过来，砸在他肩上。意识用手一接，是个厚底玻璃的风油小瓶，晃看上去和外面买的没有什么不同。

痛，先远程理了公司的事务，再楼吃早饭。肖重云已经起床了，在楼吃早餐。正是需求旺盛的年纪，青年吃得很简单，厨房煮的汤细面，撒了几粒葱，没有什么油，远远看见他从楼梯上来，便笑着打招呼：“哥哥，酒醒了？”

    “次场合上喝不，就抹儿，装醉回楼上去，让父亲自己收拾摊。”

    张文山转就走了。

    家报来：“肖文山少爷回来了。”

    张文山一路走到老人面前，低喊了声：“外公。”

    张文山还有事，便把瓶往袋里一装，也不回地走了。车就停在大门，廖秘书在车边已经等候多时了，拉开车门，附在他耳边：“大少爷，张老爷今天想见你。”

    都已经走了两步，终于还是转过去，回了一句：“醒了。”

    苍老如树的手抚过年轻人俊秀有活力的脸庞，那天张文山穿了件黑薄外，扣扣到最上一颗，确实风姿俊

    如果说张文山的父亲，肖隶，手里的肖家，是南洋一只血腥的鳄，那么张义蛟张家，便是吉隆坡沉睡的狮。与致力于洗白的肖隶不同，张义蛟一直站在黑暗，走私，贩毒，拿钱买命，多少见不得天日的东西，都在这个藏在城中的蜘蛛网中心汇成网。虽然张文山理应该前这位老人叫一声外公，然而父亲自小，便明令禁止他与母亲的娘家有来往。

    司机是他心腹，开车极其谨慎，大街小巷中兜圈穿行，确保没有跟踪尾随后，到了一条偏僻无人的背街。背街没有摄像，鲜有人来，临街已经停了一辆没有拍照的黑轿车。张文山车，换乘黑轿车，里面早已有前来迎接的司机。

    “今年最新作品，”肖重云在后笑，“昨晚上调的，宴会专用，给你。”

    昨晚宴会上那一幕蓦然从脑海中闪过，连同他自己的弱与失态，张文山脚一顿。餐厅里只有他一个人，佣人都去了，连演戏的必要都没有。他突然失去了吃饭的兴趣，便一句话也没说，冷冰冰地肩而过。

    他一个字没说，黑轿车便发动了。与此同时，廖秘书发动那辆宾利，张文山的座驾重新驶车当中，仿佛主人还坐在车上。

    “次别喝那么多了，”肖重云，“吓了我一。”

    老人扶着椅颤颤巍巍站起来：“来来来，我的外孙！让我看看你，让我看看……”

    张文山坐车里，驶吉隆坡如车中时，才想起那瓶劣质风油，拿来，拧开盖。一烈刺鼻的酒气味冲来，他皱起眉，差把瓶扔去。手机恰逢其时地响起来，肖重云的短信：“亲的哥哥，圣诞节礼。”

    小把戏。

    宅大院，只有围墙与红外线监控是最新的。

    老人瘪黑瘦，和很多期呆在带，从底层一步一步爬到层的契约华工一样。岁月与温蹉跎了他们的相貌，而残忍血腥的生存法则又拿走了他们面表中最柔和的地方，因此坐在大厅正堂的八仙椅上时，像是从地狱里召回来的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