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之后是平静。

    当场面已被重新打扫，警笛声在不远响起时，肖隶已经靠在他惯常座驾的椅背上，松了一气。枪已经收好，他拿枪的手全是汗，睛闭起来，整个人仿佛已然脱力。

    张叔开车，回问他：“肖总，为什么要放张义蛟走？杀而不死，必有后患。”

    “他是文山的外公，”肖隶，“杀了他，文山肯定会恨我一辈。”

    片刻，肖隶贴袋里手机震动了，他接起来，仿佛突然变得很有神：“浅浅，你好些了吗？”

    “我吗？我很好，今天上午去集团开了个会。现在经济形势不好，有忙，没陪到你抱歉……我……不，我……我是想说我……”

    电话被对方挂断了，肖隶把手机收起来，低声将刚才那句话补完：“我你。”

    “晚上夫人亲自厨饭，”肖隶对张叔说，“今天早回去。”

    开车的家听完就一冷汗：“是是肯定要早回去，怕晚了夫人又把厨房烧了。我还记得有一年您庆生，惯用主厨不在，夫人亲自厨烧了一碗红烧。是烧得不错，就是不知为什么半间厨房熏黑了。是因为这事，后来夫人才再也不饭了吗？”

    自杀很容易，但是如果你想拒绝死亡的痛苦，又想拥抱它的温柔，却不那么容易。

    张文山敲门的时候，肖重云全如同通了电一般，打了个寒颤。

    那一刻他是冷静的，仿佛灵已经脱离躯壳站在一个更的地方，冷旁观自己即将要的事。

    他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只彩克杯，倒满一杯酒，然后抓起一只白的药瓶，走楼梯。隔着门板，肖重云听见张文山敲门的声音。他敲门向来冷静而有礼貌，敲三一，从小养成的习惯。这是镇定安眠类药，必须达到一定的量，才能达到预设的结果。肖重云打开药瓶，因为手在发抖，试着三次才开了白瓶盖，然后把里面的片剂倒来。第一次他服了十五片，第二次他服了二十片。在短短的五分钟，肖重云仿佛吃饭一般，吃完了整瓶药。他每一都就着酒，这样能够加速药的收，减轻自己的痛苦。

    他将空的药瓶放在一边，本来想放克杯，没拿稳，杯就和余酒一起落在地上，溅得一地碎片与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