儆猴……”

    “你倒是说对了。”声音愈加威严，非喜非怒，“素素，你是公主，你的一举一动，都不止有多少人要为此负责。而你平心而论，那日之事，你可算为他们负责？”

    “可父皇明知我偷潜是因为什么。”她咬住，忽地一涨，“成日待在这里，闷涩至极！也只是一时兴起。何况我平安无事，父皇又何必——”

    “你确实平安无事。”他平静地打断了她，“但若是有些许差池，届时又当如何？”

    她语，默默地闭了。

    “朕年轻时，也曾和你一样，向往城外的天海阔。”沉默了片刻，慕容念换转了话题。

    慕容素有些意外，却还是无言地听了去。

    “当时还没有大燕之说，燕国位居北国，于五国中可谓最弱，国力凋零，腹背受敌，如同夹中生存。那时你伯父骁勇善战，却最终战亡沙场；你祖父饱受重创，临终命朕建国，却从未问过朕的意愿。”忆起往事，慕容念似乎颇多慨。

    也曾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鲜衣怒。

    听闻坊间话本中的传奇事迹，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如那些英雄一般，倚剑行天涯，歌尽安。

    “可惜朕生于皇家，选无可选。当时的况——朕一不谙武艺，二不通国事，却只能熬去。”

    “上天恩赐，我燕国最终渡此劫难。又得兴军王城，半统中原，建立大燕。如今大燕国定安康，提起朕，七成的人都会认为朕算是个好帝王。可除了你娘，没人知，朕对这帝位，本没有兴趣。”

    一直避讳不提的故人乍一耳，慕容素的心瞬时了。

    缈淡的绪一闪而过，慕容念看向了她，“素素，你想一，如若当年朕拒不受命，一走了之，燕国将会如何？”

    她张了张，却说不话来。

    “燕国后继无人，必然亡国。战事一起，伤亡不可避免。可波及的却是燕国国民，他们何辜？”见她不说话，他替她了回答。

    “这世上本不是凭谁都可随心所。你天生生在帝王家，自小衣无忧，为此，有些东西就必须要割舍。朕允你可在随而为，但你的所作所为却不应该波及他人。当然……”微微叹息了一声，他目光现了一丝温，“更是为了自的安全。你可明白？”

    慕容素脸发白，第一次听父亲说起猎国旧事，却是这般沉重。她只觉得心中沉甸甸的发坠，说不透是疚还是惭愧。